第12章

沈清秋倒吸一口涼氣，顫抖著撫上那些猙獰的疤痕："天啊！他們竟然......"

林知鳶原本還一臉不屑，卻在看清那些傷痕時猛地僵住。

那些傷疤縱橫交錯，有些已經泛白，顯然是經年累月留下的。

她突然感到一陣窒息——如果不是當年被調換，現在這些傷痕就該在自己身上了......

"他們......他們怎麼敢......"林知鳶聲音發顫，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她明明該討厭這個突然出現的"妹妹"，可此刻心裏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愧疚與心疼。

"都過去了......"她故作堅強地擦幹眼淚，重新拉好袖子，"現在有爹娘疼我，這些都不算什麼......"

沈清秋早已淚流滿麵，一把將她摟住："娘的兒啊......以後絕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

林知鳶死死盯著地上的一點，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可恨，明明是她占了林小滿的位置，享受著本該屬於對方的一切，卻還要在人家回來時百般刁難。

那些猙獰的鞭痕在她眼前揮之不去，如果不是當年被調換，現在這些傷痕就該在自己身上了......

雖然調換身份是奶娘所為，但說到底，不就是為了讓她這個冒牌貨能過上好日子嗎？

母債女償......爹娘非但沒有嫌棄她的出身，還願意繼續把她當親生女兒養著，可她呢？竟然對真正的千金這般刻薄......

一滴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林知鳶慌忙低頭掩飾，卻聽見林小滿軟軟的聲音："姐姐怎麼哭了？"

"我......"林知鳶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哽得發疼。她該說什麼？說她愧疚？說她後悔？可這些輕飄飄的話語，怎麼抵得過對方十五年來受的苦？

沈清秋這才注意到她的不對勁，連忙伸手去擦她的眼淚："鴛兒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林知鳶倉皇後退，卻撞上了身後的多寶閣。

一個青瓷花瓶搖晃著墜落，眼看就要砸在她頭上——

"小心！"林小滿一個箭步上前，穩穩接住了花瓶。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林小滿朝她淺淺一笑，“都說了要你小心點，你最近比較倒黴。”

林知鳶慌忙站穩身子，指尖不自覺地絞緊了帕子，低聲道："謝謝妹妹。"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沈清秋眼中泛起欣慰的淚光。

"好了好了，快去用膳吧。"沈清秋一手拉著一個女兒，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今兒個廚房特意做了蜜汁火方。"

晚膳時分，花廳裏燈火通明。林小滿看著滿桌珍饈，眼睛亮得像星星。林正言不停地往她碗裏夾菜，堆成小山似的。"多吃些，瞧你瘦的。"林正言威嚴的臉上難得露出慈愛。

"夫君，你再夾，小滿的碗都要裝不下了。"坐在一旁的沈清秋笑著打趣，順手夾了塊胭脂鵝脯放到林小滿碟中，"嘗嘗這個，小廚房的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