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在牢房中響起,緊跟著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沒錯,是你不要臉!是你搶走青燕的婚事,才害得我們所有人落到這個地步!”
“你不死,我們就活不了!”
“你怎麼還不去死?!快去死啊!”
“她根本就不想贖罪!打死她!現在就打死她!”
永王府的人坐了這麼多天牢,又受了那麼大的打擊,不少人早就已經有些情緒崩潰,神誌不清了。
這會兒被沈青燕一番故意誘導,頓時就再也忍不住,如發瘋一般全都朝著沈湄撲了過來!
“不,等......”
該死的!
這沈青燕就是想殺了她!
不行!
不能被他們打死!
沈湄雖然不知道她這穿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某種直覺告訴她,真要是在這裏被打死了,那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張口想要解釋,可誰知道這具身體卻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她才剛說了兩個字,嗓子就驟然失去聲音,根本說不出話來。
“砰!”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一個硬邦邦的拳頭便毫不留情砸在她腦袋上。
沈湄頓時被砸得頭暈耳鳴,有那麼一瞬間她都失去了意識。
可緊跟而來的無數的暴打和唾罵,又將她的意識生生拽了回來——
“去死去死去死啊!”
“該死的災星,都是你害得我們!”
“不要臉的賤人!我打死你!”
“打她,狠狠的打!”
“這種歹毒的災星,絕不能讓她繼續活著!”
無數的拳頭狠狠落在她的身上,還有拽著她頭發,將她想要躲避的腦袋扯出來,對準了扇的巴掌,還有往她小腹、後背不停踹踢的腳。
這場暴打如狂風驟雨一般,讓原本就四肢被打斷的沈湄更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要死了。
真的要被打死了。
那一刻,沈湄深深地感覺到了,死亡離自己好近。
就在她幾乎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牢房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嚴厲的嗬斥聲——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
“這裏是天牢,不是讓你們吵吵嚷嚷的地方!”
“誰再敢吵一聲兒,老子就讓你們嘗嘗老虎凳的滋味兒!”
來的三人正是這牢獄中的獄卒,其中領頭的牢頭,惡狠狠的嗬斥了一頓牢房裏關押的永王府等人。
若是換作平時,永王府的人根本不會怕這些獄卒。
可如今他們是身負重罪的死刑犯,個個腦袋上都頂著“通敵叛國”的大罪,等到秋後便會全部問斬。
所以如今的他們,那是比階下囚還要不如。
一聽到牢頭獄卒的聲音,便立馬如驚弓之鳥一般飛散開來,全都躲去了角落。
“你怎麼還在這兒,探監的時間到了,趕緊走!”
牢頭一來就看到了還站在牢房外的沈青燕,皺著眉頭,滿臉不悅的嗬斥道。
“大人息怒,小女隻是還有些事還未跟姐姐說完,能否麻煩大人再給小女一點時間?”
這賤人都還沒死,不親眼看著她被打死,自己怎麼放心的下?
沈青燕還想拖延些時間,可那三名獄卒中領頭的牢頭卻是毫不留情的直接嗬斥道:“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這兒是天牢!你要是不想走那就別走了!”
沈青燕頓時臉色難看,差點就繃不住自己那溫柔善良的形象。
該死的!
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區區獄卒也敢如此對她!
都怪這該死的賤人!
要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會來這種肮臟的地方,受這些下等人的氣!
沈青燕咬緊後槽牙,狠狠橫了一眼牢房裏麵已經被打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沈湄。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不忘在離開之前跟老王妃說道:老王妃殿下,燕兒之後再來探望你們,若是永王殿下醒了,還請告訴他,燕兒來過。”
她深情款款的樣子,又一副依依不舍的語氣說完,隨後才轉身離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與永王真愛依舊。
不相幹的人走了,牢頭直接望向牢房裏麵,眉頭都不皺一下,便戾氣橫生的看向永王府其他人。
“這是把人都給打死了?好啊,那既然如此,今個兒就在你們當中挑個出來受刑吧。”
一聽到要受刑,那先前還對沈湄打得毫不留手,恨不得打死她的永王府眾人,這會兒卻是一下子慌了。
“什麼?怎麼還要受刑?!”
“今個兒不是都已經過時間了嗎?”
“該死,快看看沈湄這小賤蹄子死了沒?!”
“沒死沒死,還有口氣兒!”
“真是命大,趕緊讓她去!”
自從進了天牢以後,獄卒每日都要在他們之中挑一個出去接受刑罰,前幾日永王府的人都是把原來的沈湄給推出去,接連挨了整整七天。
這七天時間裏,沈湄被打折磨遍體鱗傷,她的雙手雙腿就是在刑罰之中被生生折斷的。
而今天,這獄卒過了往日受刑的點,也還是一直沒來,永王府的眾人便以為是終於可以結束受刑,於是才對沈湄下死手。
可沒想到,刑罰居然還沒結束。
這獄卒竟是又來了!
光是聽到那些刑罰之名就怕得不得了的永王府等人,他們哪裏敢去?
其中一個連忙拖起地上的沈湄,將半死不活的人扔在牢頭麵前,又是害怕又是討好的說道:“人沒死,人沒死呢!您等看看,這還有一口氣兒呢。”
“對對對,要打就打她!”
“這種災星各位隨便收拾,就算把人打死了也沒事。”
牢頭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沈湄。
的確是活著,不過也就剩那麼一口氣了。
等牢頭和獄卒把沈湄給拖出去後,那牢房裏的永王府眾人才鬆了口氣。
“這次那災星應該死定了吧?”
“絕對的!那刑罰可比我們動手要重的多,她那條小命能經得起幾個折騰?”
“那屍體怎麼辦?”
“管她呢,隻要她死了就行,這些饅頭......”
“快給我一個!”
“我也要我也要!”
“我要血最多的那個,我這些天最倒黴,肯定是沈湄都把晦氣傳到我身上了!”
隔壁牢房裏還有分開關著的永王府男丁,也是一窩蜂的伸手要那血饅頭。
他們拿著血饅頭一口一口吃下去時,個個臉上神情猙獰,如在撕咬血肉一般,吃得還是那沈湄的血肉。
仿佛這樣就真的能洗去他們身上的晦氣,和快要把他們給壓垮的罪名。
另外一邊——
兩條斷腿被人生拉硬拽拖著走的沈湄痛得幾度昏厥。
此刻的她甚至已經連慘叫做不到了,隻能任由那牢頭獄卒把自己給拖到刑房。
“起來!別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