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彎腰,溫柔的將女兒撈起來,穩穩地抱在臂彎裏。念晚立刻摟住媽媽的脖子,嘰嘰喳喳地彙報自己搭城堡的“豐功偉績”。
沈衡站起身,看著眼前這一幕。陽光勾勒著女人的身形和女兒天真爛漫的笑臉,空氣中彌漫著溫馨寧靜的氣息。這就是他的現在,他的家。林晚,這個他曾以為隻是冰冷聯姻對象的女人,用她沉默卻厚重的行動,一點點為他築起了遮風擋雨的堡壘。
她尊重他。婚後他提出想繼續進修,她立刻聯係了最好的商學院。
她珍視他。女兒出生時,產房外向來冷靜自持的他,第一次在人前紅了眼眶,她握著他的手,聲音沙啞地說“你當爸爸了”。
她......愛他。雖然她從不說那個字,但她看他的眼神,她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觸碰,她為他和女兒擋掉的所有風雨,都無聲地訴說著這三個字。
“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真不用我陪你去?”林晚抱著女兒走近,深邃的目光落在沈衡臉上。這次回國主要是處理一個重要的跨國並購案,行程很緊。晚宴是A市商會主辦,規格很高,沈衡作為沈氏在國內的負責人必須出席,林晚本打算同去,但念晚這兩天有點小感冒,黏娘地黏得厲害。
沈衡搖搖頭,抬手理了理女兒蹭亂的小揪揪:“念念還有點鼻塞,晚上離不了人。你忙你的,我就在休息室等你,或者早點帶念念回去休息也一樣。”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依附女人才能出席場合的沈衡。如今的身份是他穩固的後盾,而他自身的價值,也在這三年林晚提供的廣闊平台上得到了充分展現。
他主導的慈善基金運作得有聲有色,在圈內頗有名望,即便林晚不在身邊,他也能從容應對。
林晚沒再堅持,沈衡低頭,極其自然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帶著他身上清冽好聞的雪鬆氣息:“好。我盡快結束,回來陪你們。”
華燈初上。坐落在城市核心地帶的君悅酒店,今夜星光璀璨。
紅毯鋪地,衣香鬢影,豪車如流水般駛入。一年一度的A市頂級商業慈善晚宴在此舉行,政商名流雲集,鎂光燈閃爍不停。
一輛低調奢華的賓利慕尚滑入酒店專屬車道。後車門打開,沈衡先下了車。他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內搭質感極佳的淺藍色襯衫,沒有係領帶,領口微敞,沉穩中透著一絲隨性的優雅。腕間是一塊低調的鉑金腕表,與林晚的是情侶款。
他沒讓司機立刻開走,而是站在車邊,微微俯身,對著車內柔聲叮囑:“念念乖,在車裏等爹地一小會兒,或者跟王伯伯去地下車庫玩一會兒?媽媽很快就出來了,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車窗降下,露出小念晚粉雕玉琢的小臉。她穿著漂亮的小洋裝,像個精致的洋娃娃,懷裏還抱著她最喜歡的毛絨兔子。她用力點點頭,奶聲奶氣地說:“念念乖乖!等爹地和媽媽!”
沈衡笑著捏了捏女兒的小臉蛋,這才轉身,準備步入酒店大堂。他步履從容,正準備踏上台階。
“沈衡?!”
一個充滿了驚愕、難以置信,甚至帶著點尖銳的女聲突兀地在側前方響起。
沈衡腳步一頓,抬眼望去。
幾步開外,應菲菲站在那裏,顯然也是剛到。她穿著一身昂貴的定製女士西裝,頭發精心打理過,比三年前更添了幾分成功女性的淩厲氣度,隻是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震驚、審視、疑惑,最後統統化為一種居高臨下的不悅和自以為是的了然。
她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擋住了沈衡的去路。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帶著毫不掩飾的挑剔,在他身上那身看似低調實則價值不菲的西裝上掃過,又落在他幹淨俊朗、氣質沉靜的臉上。
“真的是你?”應菲菲眉頭緊鎖,語氣帶著質問,“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回來怎麼不吭聲?躲在這裏幹什麼?”她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沒看到預想中的人,臉上那種“果然如此”的神情更濃了。
她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怎麼?在國外混不下去了?現在知道回來了?穿成這樣,是在這等哪位富婆?”她的目光落在他空蕩蕩的手指上,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語氣越發刻薄,“當年不是挺硬氣,說走就走嗎?現在知道沒我應菲菲,你沈衡什麼都不是了?”
沈衡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無名指。照顧念晚時怕硌到她,隨手便摘下來放在了口袋裏。
沈衡靜靜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場荒誕的獨角戲。
三年了,這個女人骨子裏的自大和刻薄,真是一點都沒變。他甚至懶得去分辨她話裏的惡意,隻覺得一陣反胃。
見他不說話,應菲菲以為他被自己戳中了痛處,更加得意。
她上前一步,帶著一種恩賜般的口吻,壓低聲音命令道:
“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別在外麵丟人現眼!正好,阿沉前陣子又生了老二,家裏兩個孩子鬧騰得很,保姆換了幾個都不頂用。你以前不是挺會照顧人的嗎?趕緊回家來,幫阿沉帶孩子!工資不會虧待你!”她語氣理所當然,仿佛讓曾經被她背叛拋棄的前男友、前得力幹將,去給她和小三的孩子當保姆,是一種天大的恩惠和施舍。
沈衡簡直要被氣笑了。他看著應菲菲那張寫滿了“我發達了,你快來跪舔”的臉,隻覺得無比荒謬和惡心。
他薄唇微啟,正要開口,用最鋒利的言辭將她那點可笑的優越感碾得粉碎。
“爹地——!”
一個清脆稚嫩、帶著點焦急和嫌棄的小奶音,像一顆小炸彈,猛地炸響在兩人之間!
沈衡和應菲菲同時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