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南渾身發抖:“你閉嘴!”
左文軒冷笑,突然伸手拽住他脖子上的項鏈——
那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還給我!”
江淮南掙紮著,項鏈卻被左文軒生生扯斷,珠子滾了一地。
“你!”江淮南聲音發抖,眼淚奪眶而出,“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已經成全你們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左文軒正要開口,餘光瞥見席知夏撐著傘走來,立刻變了一個人。
“知夏……”他聲音哽咽,轉身就要走,“淮南不歡迎我,以後……你還是別帶我來這兒了。”
席知夏臉色驟沉:“江淮南!文軒好心來看你父母,你就是這種態度?”
她攬住左文軒的手臂,聲音冰冷:“我和文軒是一體,既然你不讓他來,以後也不必叫我了。”
她說完,拉著左文軒轉身離開。
江淮南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雨水混著淚水滑落。
他蹲下身,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珠子。
父母的遺物,最後的念想,就這樣被毀掉了。
就像他這些年小心翼翼珍藏的感情一樣。
碎得徹底。
……
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江淮南顫抖著將斷裂的項鏈收進包裏。
墓園外的馬路空蕩蕩的,他站在雨中等了許久,打車軟件上的訂單始終無人接單。
雨水順著發梢滴落,他抹了把臉,正準備換個軟件——
刺目的車燈突然穿透雨幕。
“砰——!”
劇痛襲來的瞬間,江淮南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他的身體便像破敗的玩偶般被撞飛出去,重重摔在積水的地麵上。
溫熱的血液從額角汩汩流出,混著雨水在身下暈開一片猩紅。
視線開始模糊,他下意識摸出手機,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指已經習慣性的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喂?”
左文軒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知夏說了,她現在不想見你。”他輕笑一聲,“江淮南,你好自為之吧。再打來,我們就拉黑你了。”
電話被幹脆利落地掛斷。
“嘟——嘟——”
冰冷的忙音在耳邊炸開,像一把鈍刀,生生剜著他的心。
江淮南躺在血泊中,雨水打在臉上,和眼淚混在一起。
“江淮南……”
“記住今天……記住這種痛……”
“從今往後,哪怕死……”
“都不準再依賴她,你要,放她自由,徹底退出她的世界。”
手指顫抖著點開通訊錄,那個置頂的號碼依然熟悉得刺眼。
席知夏。
他盯著這三個字看了很久,久到屏幕暗下去,又亮起來,而後,按下了刪除鍵。
最後,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撥通了120。
“救……命……”
……
江淮南再次醒來時,入眼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江先生,您總算醒了。”
他微微偏頭,看見席知夏的秘書站在床邊,手裏還拿著病曆本。
“席總為了搶救您,調動了國內外頂尖醫療資源,守了三天三夜才去休息。”秘書語氣裏帶著責備,“您以後別再氣席總了,她這段時間因為您的事,已經夠煩心了。”
江淮南怔怔地望著窗外。
兩輩子了。
上輩子他離家出走,她找了他三天三夜,最後為救他而死。
這輩子他出車禍,她依然守了三天三夜。
他以為隻要放下對她的執念,她就能幸福。
可現在看來,他的存在對她而言,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好在,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