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顏在科研所待了三天。
這三天,楚硯舟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
倒是薑芷陶每天發一個朋友圈,且每一個都跟楚硯舟有關。
他陪著母女兩個去醫院,陪她們吃飯,帶她們去遊樂場。
視頻裏,楚多多叫他爸爸的時候,他也默許了。
喻顏徹底心灰意冷。
下班之後,她開車回家取一些換洗衣服。
剛推開門,就看到楚硯舟和薑芷陶親昵的坐在沙發上。
穿著公主裙的楚多多夾在他們中間,呼氣吹滅了生日蛋糕上的蠟燭。
薑芷陶笑著,“多多,你許了什麼願望呀?”
楚多多看了一眼楚硯舟,“我希望小叔叔能成為多多真正的爸爸!”
薑芷陶嬌麗的臉上,瞬間浮起嬌嗔的紅暈,正要開口訓斥女兒,就聽到保姆張媽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夫人,您回來了?”
“嗯。”喻顏淡淡應了一聲。
客廳裏,“一家三口”溫馨的氣氛,瞬間被她這個不速之客打斷。
薑芷陶連忙站起來,有些慌張的解釋,“顏顏,小孩子不懂事,口無遮攔的,你別誤會。”
喻顏壓根就沒搭理她。
她穿過客廳,徑直往二樓臥室而去,把他們給無視了。
楚硯舟臉綠了。
喻顏走的時候,他就算準了不出三天她肯定要回來。
果不其然,她真的回來了。
可回來了,卻又不服軟,難不成還等著他去哄她嗎?
楚硯舟沒打算這樣做。
要治,就要一次治服帖了,省得以後隔三差五的又出來作妖。
所以,看到喻顏臉色不好的上樓,他並沒有跟上去,反而開始跟楚多多一起切蛋糕。
薑芷陶有些擔心,“硯舟,顏顏是不是生氣了?要不然我去解釋一下吧?”
楚硯舟沒說話。
薑芷陶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要找台階,於是貼心的端起第一塊蛋糕,“我去給顏顏送塊蛋糕。”
......
臥室裏。
喻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幾件衣物,準備下樓。
隻是,剛轉身,就看到薑芷陶端著一塊蛋糕堵在門口:
“顏顏,我知道你不歡迎我,本來那天晚上我就要走的,可硯舟應擔心多多,不許我們離開,我也是沒辦法。”
喻顏冷笑了一聲,“你要真想走,六年前就走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裝什麼呢?”
薑芷陶撩了一下頭發,不複往日在她麵前的戰戰兢兢,“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啊?那你在這裏收拾東西,是準備離開把女主人的位置讓給我嗎?”
厚臉皮的人喻顏見多了,但是像薑芷陶這種兩麵三刀,厚顏無恥的人,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這些話,你敢在楚硯舟麵前說嗎?”
薑芷陶捂唇,噗嗤一聲輕笑,“顏顏,瞧你這暴脾氣,開個玩笑而已,怎麼還較真了呢?隻要你不阻止硯舟救多多,我就不會搶走硯舟,他還是你的老公,你大可以把心放肚子裏。”
說著,她將手裏的蛋糕遞了過去,“今天是多多的生日,我特意把第一塊蛋糕送給你。吃了這塊蛋糕,我們和平相處,怎麼樣?”
和平相處?
讓楚硯舟享齊人之福嗎?
她可沒這麼賤。
懶得在這裏看薑芷陶惺惺作態,喻顏繞開她就要走。
可下一秒,胳膊被拽住。
“你有完沒完!”喻顏不耐煩的回頭。
“顏顏,這蛋糕你要是不吃,未免也太可惜了。”
薑芷陶盯著她,笑的詭異,“畢竟,今天不光是多多的生日,還是小知了的忌日呢。”
喻顏身體驟然一僵。
全身的血仿佛在這一瞬凝固。
小知了,是她那個夭折孩子的小名。
她被薑芷陶推倒大出血流產的第二年,楚多多出生了。
而且是還是她出事的日子。
楚硯舟為了避免她觸景傷情,都會避開偷偷慶生。
可,薑芷陶,竟敢這樣堂而皇之的挑釁她。
喻顏粉拳攥緊,力氣大到指甲陷入掌心,“犯賤也要有限度,滾開!”
薑芷陶非但沒滾,反而自顧自的開始吃起了蛋糕:
“唔......其實當年硯之出事之後,我的確有點傷心,但也沒到要輕生的地步,我就是單純的不甘心。”
“為什麼我老公就英年早逝,而你懷著孕,被硯舟哄著寵著還不夠,還要跑到我跟前炫耀。”
“所以,我故意尋死,引你來救我,再把你推下樓。所謂人工受孕的主意,也是我提出來的,根本就沒人逼我......”
喻顏全身的血一瞬間衝到頭頂,憤怒在胸腔咆哮。
沒等薑芷陶的話落音,她衝上去,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畜生!”
薑芷陶沒躲,在挨了一巴掌之後,慘叫一聲,踉蹌往後退了幾步。
身後是樓梯,她腳踩空,整個人摔了下去。
嘭!
沉悶巨大的動靜,立刻驚動了客廳正在吃蛋糕的父女。
楚多多是第一個看到薑芷陶摔下來的。
“媽媽!”她飛快地跑過去。
當看到媽媽臉上紅腫,額頭上還有血的時候,嚇得嚎啕大哭,“媽媽,你不要死,嗚哇,我要媽媽!”
楚硯舟衝過來,慌張又心疼,“怎麼回事?”
薑芷陶意識模糊,勉強開口,“硯、硯舟,不關顏顏的事,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男人抬頭,看到喻顏臉色鐵青的站在樓梯邊上。
楚硯舟本來還不信喻顏會推薑芷陶。
可現在看到她這副要殺人的樣子,立刻給她判了死刑。
“喻顏!”
他暴怒的嗬斥了一聲,衝上去拽著女人的胳膊,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將人弄了下來......
喻顏還沒站穩,就被他重力一摔。
踉蹌了兩步,後腰撞上樓梯憑欄,痛的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怎麼能這樣惡毒?不知道這樣會出人命嗎?”楚硯舟一雙眸子赤紅如血,仿佛要吃人,“你馬上跪下給陶陶道歉,我還能跟她說兩句好話,否則......”
喻顏強忍著劇痛,一雙冷眸逼視著男人。
這就是跟他在一起六年的丈夫。
就因為薑芷陶的一句話,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要她下跪。
心中對男人僅存的一點點希望,徹底煙消雲散。
她咬牙,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樣:“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