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在那個男人麵前收斂所有鋒芒,盡顯乖巧。
他亦看到,那個男人笑意溫和,神色寵溺。
嗬,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果然,她哄起人來依舊是一把好手,誰都能上當。
謝靳禮薄削的唇瓣抿成直線,眸色晦暗,不辨喜怒。
......
江虞出了療養院,站在路口攔出租車時,路邊那輛勞斯萊斯幻影緩緩降下車窗,露出陳子琛那張陰陽怪氣的臉。
“呦!這不是江經理嗎?怎麼?知道沒人簽你的項目,跑來找金主哭鼻子?”
他上下打量了江虞一眼,嘴裏發出不屑地輕“嘖”。
“江經理短短幾年就在明華混得風聲水起,原來這上位的功夫如此與眾不同。”
江虞指甲緊掐著掌心,暗勸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要跟傻逼計較。
下一秒身體卻突然上前,抬手就給了陳子琛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聲響。
江虞揉著掌心,皮笑肉不笑:
“陳總,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沒有人想聽你狗叫。”
陳子琛怒火中燒,差點衝動衝下車,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旁邊的謝靳禮眸色倏然幽深,眸底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低沉的嗓音沙啞淡薄。
“你還真是來者不拒。”
昨夜是男朋友,今日又是明華老總,接下來又會是誰?
江虞微怔。
她這才看到,後座另一邊的人是謝靳禮。
她張了張嘴,向來巧舌如簧的她此刻唯有沉默。
陳子琛瞧見江虞氣勢驟減,意味不明地瞥了謝靳禮一眼,最終還是忍下憤怒,皮笑肉不笑地提醒。
“江經理的項目還沒有搞定,不如多想想該怎麼應付公司?”
江虞暗錯著牙,笑著說,“這就不勞陳總費心,陳總還是先管好自己比較好。”
正好這時出租車到了,江虞本也不欲多說,見狀上車就走,瀟灑離去。
車內,陳子琛試探性地小心開口,“晚上有個宴,有人求到我這裏,想見你一麵,你什麼意思?”
謝靳禮連眼皮都沒抬,嗓音淡漠疏離。
“求的是你,和我有什麼關係?”
陳子琛一噎,識趣地沒再多說。
畢竟,他和謝靳禮的關係也很脆弱。
謝靳禮這是並沒有想給他麵子,去見一麵的意思。
......
出租車內,微風一陣一陣地闖入車窗,江虞頭腦也開始清醒。
想到剛才那一巴掌,她心裏隱隱有些後悔。
原本她還想和謝靳禮合作,可現在她親自掐斷了這個可能。
江虞抬手按住太陽穴,付了錢後下了出租車。
她這段時間睡眠情況不是很好,眼底的青色用妝容都掩蓋不住,明顯有幾分疲憊。
剛進公司,她就聽到張曄訓話的聲音。
“你們作為實習生,就應該服從上司的決策,而不是擅自做主,不分青紅皂白就聯係其他人。”
其中一名實習生小聲地辯解,“可是,小虞姐不是其他人,而且......”
“閉嘴!”張曄臉色黑得可怕,“你們要知道,到時候實習證明沒有蓋章,你們可畢不了業!”
聞言,兩個實習生眼眶頓時就紅了。
她們當初能進明華也是過五關斬六將,現在被人用實習證明威脅,頓時慌得不知所措。
江虞扯了扯唇,忍不住輕嗤出聲。
“張經理可真是好大的威風。”
“怎麼?明華什麼時候姓張了?怎麼沒人通知我呢?”
張曄氣得額頭突突直跳,他怎麼在哪兒都能碰到這個瘟神?
要不是那幾個合作商對這兩個臭丫頭有點興趣,他早就把人趕走了。
不過是兩個實習生而已,誰在乎?
結果又被江虞碰上!
他淬了毒的目光緊盯著兩個實習生,心裏已經認定又是她們偷偷告密。
他咬牙,“江經理這麼閑?公司項目已經解決了?我也是為你的項目操心,到時候項目砸在手裏,為難的也是公司,你怎麼好心當成驢肝肺呢?”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多管閑事?這麼替我的項目操心?”江虞冷笑,美眸掃過兩個瑟瑟發抖的實習生,“小姑娘涉世未深,張經理再想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不介意為兩個小姑娘請律師,到時候,我就是法庭上的證人。”
“江虞!”張曄咬牙,喘著粗氣,指著江虞半天沒憋出一個屁來。
最後隻撂下一句:“風水輪流轉,咱們走著瞧!”
說完,便扭頭離開。
張曄走後,兩個小實習生紅著眼眶走過來。
“小虞姐,昨晚的事謝謝你。”
如果不是因為她們,小虞姐也不會被張經理刻意針對。
說話間,兩個小姑娘又忍不住開始落淚,她們一開始慶幸能進明華這樣的大公司,可是此刻對未來開始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們隻是實習生,每天按時上下班,完成工作就行。”
“至於實習蓋章的事,張曄說了不算,隻要你們完成工作任務,公司沒理由卡你們的實習證明。”
江虞安撫了兩句,手機鈴聲突然開始震動。
“你們先去工作,我還有事。”
給江虞打電話的,是謝靳禮。
再次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江虞掌心都不自覺沁出一層緊張的薄汗。
電話另一邊,謝靳禮嗓音淡淡開口。
“車子刮痕不太好處理,你最好過來一趟,我們一起去看看。”
江虞默了一瞬,“這樣的事謝總自己去就可以,無論最後需要多少賠償,我都會承擔。”
她現在隻想解決公司任務,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能吃得下項目的公司。
謝靳禮卻不同意,手指不緊不慢地點在桌麵上,叩出一陣有規律的節奏。
“我建議江經理還是一起去比較好,萬一你接受不了價格不認賬怎麼辦?”
“還是說,江經理根本就不想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