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指甲掐進掌心的嫩.肉裏,強行讓自己有些混沌的意識清醒,“謝總,這樣的條件是不是太不公平?”
她自身的自由無所謂,但明華是賀叔和爸爸的心血,她不敢拿來賭。
可如果她不賭,那個項目賣不出去,明華照樣走投無路。
無論怎麼選擇,都是將她架在火上烤。
謝靳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可以不賭。”
“......”
幾番斟酌後,江虞給出答案。
“好,我簽。”
有了決定,江虞執筆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起身時,她身形微晃了一下。
她剛才喝酒喝得太急,酒勁早就上頭了,是靠意識強撐著才沒有倒下。
現在簽下對賭協議,心頭微鬆了兩分,緊繃的意識也開始潰散。
江虞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不適合久留,她試探性開口,“謝總,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能不能先回家?”
在她看來,自己的存在對於謝靳禮來說更像一種打擾,所以她選擇識趣地滾遠一點。
“嗬。”
謝靳禮突兀冷笑出聲,“江經理,你忘了自己是來這裏做什麼?”
“還是說,江經理覺得自己這麼值錢,喝幾口酒就不需要賠償損失?”
江虞快斷線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麵上掛上禮貌的微笑。
“自然不敢,該賠多少就是多少,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錯,我當然要賠償。”
謝靳禮不再多說,江虞生怕惹他生氣,又快步跟了上去。
酒店門口,熱風襲來,江虞本就迷糊的腦袋一下更暈了。
但她職場多年,這點處變不驚的本事還是有的。
謝靳禮氣場強大,他出現的地方自是萬眾矚目。
江虞步伐輕快,亦趨亦步地跟在他身後。
在旁人看來,她隻是笑容有點假,目光有些呆滯,腳下步伐走成過分標準的模特步,其他根本沒有什麼不同。
見謝靳禮在勞斯萊斯幻影麵前停下腳步,她立馬狗腿地上前開了車門,卻見後者上車後又往裏麵挪了挪。
“江經理不走?”
殘存的理智占了上風,江虞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謝總先走,我坐出租車,很快就會跟上。”
謝靳禮眉心微擰,“你覺得我有很多時間陪你玩?”
江虞內心天人交戰,她知道謝靳禮時間緊,但她真的快撐不住了。
她可以失態,但不想同一天在謝靳禮麵前狼狽成一條狗。
“謝總,我......”
謝靳禮沒給她將話說完的機會,“既然江經理這麼不給麵子,那合作也不需要繼續下去。”
畢竟,那份對賭協議上麵現在隻有江虞一個人的簽名,謝靳禮還沒讓公司蓋章,那這份對賭協議就不算成立。
江虞在內心默默問候謝靳禮,麵上笑盈盈地上了後座,“多謝謝總體諒,謝總真是一個好老板,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
謝靳禮看都沒看她一眼,“開車。”
江虞自討了個沒趣,默默縮在角落當隱形人。
可酒精上頭的感覺一陣陣襲來,她的理智開始崩塌。
尤其是車內舒適的溫度,不自覺地讓她想要沉溺。
幾分鐘後,江虞腦袋便似小雞啄米一般輕點,搖搖晃晃地往車窗上撞,下一秒就撞在溫暖的掌心中。
謝靳禮眉頭緊蹙,“江虞?”
江虞沒有回答他,順勢就靠近他的懷裏,熟稔地靠在謝靳禮的肩膀上。
謝靳禮眉心柔和了一瞬,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又倏然難看,一言不發地沉著臉。
駕駛位,助手季霖神色不變,內心已經是驚濤駭浪。
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謝靳禮的臉上有這麼多情緒。
剛剛那一刻,他都已經做好江虞被趕下車的準備,可謝靳禮卻麵不改色地讓人就那麼靠著他,這簡直聞所未聞。
片刻,謝靳禮薄唇微啟。
“去雲棲居。”
季霖能在謝靳禮身邊這麼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話少服從命令。
隻要是謝靳禮開口,哪怕他是讓他去死,他也依舊麵不改色。
車子轉了方向,在半個小時後進了雲棲居。
......
雲棲居是謝靳禮的私人住所,裏麵所有人都是季霖經過嚴格篩查後留下。
對於謝靳禮帶了一個女人回來,有人好奇,但沒有人敢多看一眼。
包括季霖。
謝靳禮親自抱江虞下了車,一路進了主臥。
床上,江虞呼吸均勻,眉眼間十分放鬆,那張精致的臉上褪去青澀,帶著職場人的果斷和嫵媚。
謝靳禮薄唇微抿,眸光晦暗不明。
“江虞,別以為你假裝醉酒就能讓我心軟。”
她能在他麵前醉,也就能在其他男人麵前醉酒。
這一招,不知道被她用來對付過多少男人。
可床上的人並沒有接他的話,甚至翻了一個身,睡得十分香甜。
謝靳禮沉默地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眉心越擰越深,轉身便要離開。
“別走。”
一隻白嫩的小手突然扯住他的衣角,迷茫的臉上透著不安。
“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