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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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跑回娘家後，又被她娘一通數落，“你就這麼空手回來的？也不說拿碗米拿幾個雞蛋回來，咱家都要揭不開鍋了。”

周氏抹著眼淚道，“我被周子文打了，哪兒有心思去拿什麼米什麼雞蛋。更何況我那個婆婆看我看的緊，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偷拿嘛。”

周孫氏看了看周氏的臉，是有點紅印子，但不太重，想來周子文打的時候收了力氣，沒敢使勁，就是做做樣子。

不過不管疼不疼，自個兒閨女挨了打，做娘的也得問問，“說說怎麼回事兒，他因為啥打你？”

周氏劈裏啪啦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通，當周孫氏聽到祝陳氏為了祝梨嬌竟然把家裏的八兩銀子外加一對銀鐲子都給人當了嫁妝之後，三角眼裏出現了貪婪之色，道，“沒想到老祝家平日裏看著窮，竟然還有銀子。”

周氏揉著臉頰，不由地絮叨著，“那是存著給祝家老三讀書用的，這下好了，沒有銀子交學費，怕是用不了多久祝老三就會被書院趕出來了。”

周孫氏白了周氏一眼，“我肚子裏怎麼爬出你這麼個蠢貨。婆家有銀子你都不知道整點兒出來花花？還有心思關心小叔子的學費呢？他的學費跟你有什麼關係？”

周氏無奈地道，“我家都是我婆婆做主，銀子用來做什麼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就連公公也沒有辦法。是做學費還是當嫁妝的，我一個兒媳婦就更沒有話語權了？”

周孫氏恨鐵不成鋼地道，“是你蠢！隻要婆家有銀子，就沒有算計不出來的，白白錯失了機會。”

周氏蔫兒蔫兒地道，“說那些有啥用，現在家裏是一個子兒都沒有了。”

周孫氏恨不得敲她的腦殼兒，道，“你是真沒有一點兒心眼兒啊！她說沒有就沒有了？陳阿滿那個老東西指不定還有私房錢沒往出拿呢。”

周孫氏這麼一說，周氏還真信了。

憤憤不平地道，“虧我叫她一聲娘，整日裏防我跟防賊似的，為了一個不親的女兒花掉那麼多銀子，我作為她的兒媳婦卻一兩銀子也撈不著。”

“你婆婆不是個東西，你公公也是個榆木腦袋。”周孫氏怒罵著，“不說別的，你給老祝家生了一雙兒女那就是老祝家的功臣，老祝家憑啥不給你銀子花？還防著你？他們就是欺負人！有那錢隻知道供養一個書呆子和一個賠錢又丟人的假千金，有嘛用？呸，真是糟爛人家，嫁給他們家算是倒了黴了。”

母女倆講究人的時候絲毫不記得這些年從老祝家搜刮了多少東西回來。

周孫氏摸了摸周氏微紅的臉，狀似心疼地勸說道，“我可憐的娥啊，這回你可得聽娘的，你必須穩住不能輕易回去，不然他敢打你第一次，就敢打你第二次。”

周氏本就一肚子的委屈，被她娘這麼一說就更難受了。

開始倒苦水道，“娘你都不知道，其實平時祝子文對我挺好的，就是祝梨嬌回來之後整個家裏都變了。“

周氏攥了攥拳頭道，“家裏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小心翼翼地捧著她，她說往東沒人敢往西，鐵蛋兒和穗穗怕她怕得要死。我隻要一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家裏為了她把所有銀子都拿出來了，我就更恨她了，恨不得她今日真的淹死了好，就沒有後麵這麼多事兒了。”

周孫氏眯著眼睛，道，“恨不恨的有個屁用，你得想法子治他們。”

周氏道，“我能有什麼法子？”

周孫氏出主意道，“你附耳過來聽我說，要是祝子文他來接你回去，你就跟他說......”

周氏抿著唇聽完周孫氏出的主意，猶豫道，“這能成嗎？”

周孫氏眼睛裏滿滿都是算計地道，“你隻管這麼說，其他的交給娘，保管成。”

周氏現在確實對婆家人很多的都不滿，在娘家有娘撐腰，她的心瞬間就向她娘靠攏了。畢竟老周家才是生她養她的根。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當祝老二帶著一大海碗的吃食去了丈母娘家，一進院兒就看到了周氏和丈母娘周孫氏。

趕緊喊了一聲，“娘，忙著呢？”

周孫氏看到祝老二沒給什麼好臉色，給了周氏一個眼神。

周氏接受到周孫氏眼神，垂下頭決定按照周孫氏的方法試一試，若是成功了對她也大有好處。

祝老二腆著臉笑道，“翠娥，看我給你帶啥來了，野雞肉燉土豆，還熱乎的呢，娘特意讓我給你帶來的。”

周氏看到祝老二，萬分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不理會他進了屋子。

祝老二跟在後麵，小聲道，“翠娥，你跟我回去吧，孩子們都想你呢。”

周氏冷笑著坐到炕上，“現在知道說軟和話了，當時你是怎麼打我的？”

祝老二將大海碗放到炕桌上，道，“誰讓你說娘的。娘是長輩兒，我都不敢頂撞，你卻滿院兒嚷嚷娘的不是，這不是打我的臉麼。”

周氏惱怒地道，“你娘就是不對，做事偏心偏到山頂上去了，我早就對她不滿了，我說她幾句又怎麼了，我一點兒都沒說錯。”

祝老二是來接媳婦兒回家的，不想在丈母娘家裏吵架，於是放軟了態度道，“好了好了，說也說了，氣兒也撒了，差不多就跟我回去吧。”

周氏想到周孫氏的話，態度蠻橫地道，“你都打我了，讓我跟你回去門兒都沒有。”

祝老二反問道，“那你想咋辦？難不成一輩子住在娘家了？”

周氏看向祝老二，道，“你是我爺們兒，打我一巴掌我受了。可你娘太欺負人了。根本就沒把我這個兒媳婦當成一家人，整日裏什麼都防著我，我心裏有氣，要想讓我回去，你得讓你娘帶上四盒禮兒親自來請我，消我的氣兒。”

祝老二氣神色一頓，不可置信地道，“你，你說啥呢你，莫不是瘋了？怎的胡言亂語。”

周氏板著臉道，“我想我說的話你已經聽清楚了，既然聽清楚了就快去照辦吧，若是你娘不帶著四盒禮兒親自來請我，我是永遠都不會跟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