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山的廠長妻子出國考察一走就是半年,
再見麵時,他卻看見妻子在托兒所門口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舉高高,她身邊還有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溫言道:"樂樂,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你開不開心?"
小男孩驚喜尖叫,狠狠在女人臉頰親了一口:"開心,今晚我要媽媽講睡前故事!"
柳卿山如遭雷擊,僵立在托兒所門口,
原來他妻子幾年前突然出國考察,是跟她的竹馬暗中鬼混有了孩子?
怪不得他有次發現她肚子上的妊娠紋時,謝姝雲卻說是吃激素藥後來減肥留下的,但他認識謝姝雲以來,她身體健康很少生病。
柳卿山死死攥緊拳頭,試圖用尖銳的疼痛證明這不是幻覺,
可他怎麼看,抱著小男孩的女人穿著價值不菲的灰色西服套裙,眼尾一顆紅痣清冷而魅惑,都正是那個愛他如命的妻子謝姝雲。
是那個曾為他捐獻骨髓、對抗全世界,發誓此生隻愛他一人的謝姝雲。
而他身邊的短發男人,正是她口中"清清白白"的竹馬------周博。
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那他算什麼?
柳卿山的眼底泛起霧氣,他眼前閃過跟謝姝雲的無數畫麵。
他是謝家保姆的兒子,0歲那年被軍區大院的幾個調皮孩子欺負,被逼著爬樹摘棗子。
清冷少女沉著臉趕走他們,望著他失神許久才回過神,親自給他破磨皮的手心上藥,柔聲道:"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上學?以後我護著你,沒有人再敢欺負你。"
他欣喜點頭:"想去!"
從那以後,謝姝雲形影不離的跟著他。
每天陪他上下學,不允許他跟任何女生說話,
不許他出現在女生聚集的地方,
甚至因為他在女老師的課堂上回答問題,謝姝雲嫉妒到發瘋,用刀子在手臂上割了10刀自殘。
他被她極端的占有欲嚇得不輕,再也不敢接觸任何異性。
他16歲那年,謝姝雲在除夕夜,給他親手在河邊放了999盞蓮花燈祈福,
少女秋水般的雙眸望著他,語氣溫柔:"卿山哥,別因為你是我家保姆的兒子就妄自菲薄,在我心裏,你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他18歲得了白血病,她力排眾議將骨髓捐獻給他,滿眼深情的說:"卿山哥,我願意為你付出所有,包括我的命。"
可因為柳卿山是謝家保姆的兒子,謝家長輩堅決不許他們在一起。
為了嫁給柳卿山,謝姝雲去了軍區紡織廠,成功完成數次高難度的心臟手術,震驚整個醫學界,被破格評定為心內科副教授,才終於換來了謝司令的鬆口,
而謝姝雲為拿到榮譽,累到突發腦溢血倒在工作崗位上,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以後不能再拿刀做手術,從此無奈辭職。
她卻沒有絲毫埋怨柳卿山,而是緊緊挽著他的手臂笑著說:"卿山,我用榮譽換來了跟你的相守一生,這輩子值了!"
婚後,謝姝雲利用家族人脈下海經商創辦了紡織廠,安排他當助理,跟他形影不離,
即使她去車間巡查,都緊緊牽著他的手,不舍得鬆開分毫,
可卻被他意外撞見,謝姝雲跟周博在歌廳裏熱吻。
那一刻,他感覺天都塌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他不敢相信,
深愛自己的謝姝雲會跟周博纏 綿,
明明她親口說過,隻拿周博當發小,並無任何男女之情。
謝姝雲神色緊張的追出來,抱住他的腰拚命解釋:"卿山哥,剛剛我跟周博沒什麼,就是他打牌輸了的一個懲罰遊戲而已,我就是親了一下他,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柳卿山氣她跟周博曖昧,從軍區大院搬出去,住到兄弟家。
謝姝雲百般向他賠罪無果後,直接跪在他兄弟家門口,拿刀對準自己的手腕,傷心啜泣道:"卿山哥,如果你打定主意永遠不見我,那我向你以死謝罪!"
跪在門口的她倒在血泊之中。
柳卿山一向眼裏揉不得沙子,可見她割破了手腕動脈昏迷倒地,還是不禁慌了神匆匆趕去衛生所,
後來謝姝雲在衛生所搶救了一周才脫離生命危險,他也最終心軟跟她和好。
可沒想到他的原諒,換來的卻是謝姝雲如今更大的背叛...
既然謝姝雲做不到忠誠,
那他就徹底不要她了!
柳卿山扶著冰冷的幼兒園大門起來,將兄弟的孩子送回家。
他呆滯而麻木的騎著二八大杠,去火車站買了三日後去深城的火車票。
柳卿山神思恍惚地騎車回家,手指即將觸到開關,
忽見客廳燈光大亮,有無數蘭花從空中飄落灑在他的肩頭,
優雅明媚的謝姝雲快步向他走來,雙眸蘊滿深情,
女人不由分說地撲進他懷中,冰涼的藍寶石手表貼上他的左手腕:"卿山哥,我從德國考察提前回來了,給你買了這款手表叫摯愛,你驚不驚喜?"
冰冷的手表硌得他生疼。
就在幾小時前,她還扮演著孩子的母親,另一個男人的深情妻子。
此刻她深情的眼眸、溫熱的懷抱,還有命名為摯愛的手表,都成了最惡毒的諷刺。
柳卿山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猛地推開她,一把扯下手表塞回她手裏,聲音幹澀嘶啞:"不喜歡。"
謝姝雲驚訝愣住,
隨即強勢抱住柳卿山的腰,纖纖玉手在他腹肌上遊移,氣息灼熱:"誰惹我家卿山不高興了?我替你出氣!"
柳卿山眼眶刺痛,拚命壓下眼底翻湧的淚意。
傷他最深、騙他最狠的人,不就是她麼?
這會裝什麼深情好妻子?
柳卿山推開她的熱情糾纏,逃也似的轉身上樓回房:"沒有,我有點累。"
"那你先休息,我把飯菜先放冰箱。"
謝姝雲溫柔笑著,轉身往廚房走,忽然聽見樓上書房的座機電話響起...
她眸色微變,匆匆上樓去了書房。
柳卿山鬼使神差,尾隨她走過去,
見女人不知在接誰的電話,刻意壓低聲音嗓音狠厲:"樂樂的身份給我捂死了,敢走漏半點風聲讓卿山哥知道,我決不輕饒!"
書房門未關嚴,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晰傳來:"我知道你愛卿山如命,會幫你守秘密的,可周博是高幹子弟,卻一直無名無分跟著你,孩子也見不得光,太委屈人家了。"
謝姝雲聲音冰冷而堅定:"我會把所有的愛和柳家女婿的榮耀尊貴給卿山,但不會允許他的血脈留存在這世上。"
"至於謝家的紡織廠......以後給樂樂,算是我對小博的補償。"
她的話,讓柳卿山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幻想,都被徹底粉碎。
原來,謝姝雲說事業繁忙,顧不上備孕都是借口,
她不過是覺得,他的血脈會汙染戰功赫赫的謝家罷了!
她精心編織的深情牢籠,隻為圈養一個沒有資格擁有子嗣的"摯愛"!
是他太傻,以為謝姝雲對自己的愛能打破世俗偏見。
他失魂落魄的上樓準備收拾東西,不一會,謝姝雲端著餐盤推門進來,
女人撲進他懷裏,眼裏是化不開的深情:"卿山哥,嘗嘗我給你做的白菜燉排骨.."
柳卿山實在拗不過她,勉強吃了一口,唇上忽然落下一道溫熱:"等你吃飽了,我再好好讓你歡喜。"
話音落,謝姝雲書房的座機電話又響起,有傭人推門進來給她附耳彙報了幾句。
女人眸色驟變,起身道:"卿山哥,廠裏有點急事我去一趟,可能今晚回不來了,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不等他開口,女人便神色匆匆地離開,連手鏈落在床頭櫃上都毫無察覺。
柳卿山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口湧起一陣刺痛。
恐怕謝姝雲之前無數個借口去廠裏加班的夜晚,她都是在陪周博父子吧?
一個人的心怎麼能這樣分成兩份呢?
柳卿山衝進衛生間吐掉如鯁在喉的排骨,默默在心裏決定,
三天後,
謝姝雲,你的世界裏,將永遠不再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