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予拿著鶴淵，整張臉漲得通紅，眼淚說掉就掉。

“我，我隻是替師姐著想，師姐為何要這樣羞辱我？”

師尊見沈予落淚，急忙將她護在身後安撫道：“這劍雖有缺損，但你若喜歡，為師便用千山玄鐵幫你重鑄劍身。”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隻覺得諷刺。

上一世，我跪求師尊施舍一點玄鐵，卻被師尊冷聲斥責：“這千山玄鐵豈是你說要就要的？”

我原以為是玄鐵珍貴，卻沒想到是自己不配。

為了找到玄鐵，我翻遍了十萬大山，終於在北幽蠻荒之地找到玄鐵。

可那玄鐵竟由兩條鮫蛇守護，為了取得玄鐵，我被硬生生打斷了七根肋骨。

我撐著最後一口氣回到玄天宗，遇見下山采集的沈予。

我懇求她幫我通告師尊一聲，可她隻是笑盈盈地將我手裏的傳音符撕了個粉碎。

“師姐，師尊在閉關修煉，你可不要為了這點小傷就驚動了他。”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天真無辜，可說出話卻萬分狠毒。

“師姐自詡宗門英才，區區三千台階對師姐不過小菜一碟，我還要去集市上買東西就不陪師姐了。”

沒有傳音符，身受重傷的我也禦不了劍，隻能從山腳一階一階爬回宗門。

後來，我將此事上報師尊，換來的卻是輕飄飄的一句“阿予年少，玩心尚重，你作為師姐，何必斤斤計較？”

我跪在那裏，心像被澆了一桶冷水。

沈予聽見師尊願用玄鐵幫她重鑄劍身，頓時止住了淚，牽著師尊的衣袖撒嬌：“謝謝師尊，弟子今後將勤加修煉，宗門大比上一定不會丟了師尊的臉。”

我拾起我的銅劍，忽視了沈予眼神裏的挑釁，默默地走出了藏劍閣。

空中飄著細雪，一朵細小的雪花落在我的指尖，我看著那粒雪，扯了扯嘴角。

上一世，父母死後，我便害怕一個人，為了融入師門，我認真打理宗門上下一切事物，履行作為師姐的職責，可換來的卻是他們厭惡，鄙夷。

為了得到師尊的認可，我苦命修煉，不曾懈怠一刻，可師尊眼裏從始至終都隻有小師妹。後來，我將全部精力放在了鶴淵身上，那時的我天真以為，鶴淵是我的劍靈，必然不會再疏遠我，再離開我......

可當那鋒利的劍刃刺穿心臟時，我才明白這世上唯一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我背著那把生鏽的鐵劍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院裏的房屋倒塌了一半，那是沈予靈獸撞毀的，師尊說會找人來修繕，可一個月過去了，那裏依舊是一片坍塌。

我繞過那些碎石，打開牆腳擺放著的箱子，從裏拿出了一塊磨刀石。

蹲在池邊，一下一下打磨著鐵劍上的鏽跡。

劍是一把好劍，隻是等級太低，怕劍靈難以化形。

我看著劍刃上的一點紅，笑了笑：“以後就叫你寸心吧。”

寸心就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裏，散發出淡淡地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