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宋魚鳶臉色陰沉地掛斷電話。
顧承彥將方才電話裏的對話,聽了個大概。
他看著宋魚鳶充滿怒意的臉色,聲音虛弱道:
“魚鳶,沈先生還在生我的氣吧?都怪我...”
聽到這話,宋魚鳶立刻心疼地握緊他冰涼的手,聲音不自覺地放軟道:
“是他在無理取鬧,都怪我把他慣得,沒了分寸。”
“這次居然敢雇傭一個女人約會,刺激我吃醋,幼稚又可笑!”
顧承彥虛虛地靠在她身上,故作委屈道:
“是我不好,如果我沒自作主張非要給你煮粥,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宋魚鳶抬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很是心疼:
“這和你沒關係,不過是沈沐澤試圖引起我注意的小把戲罷了。”
“這樣也好,至少可以給你個名分了。”
說到這,她望著他的眼神裏,水波流轉。
那眼神,看得顧承彥不禁咽了下口水。
“魚鳶,我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
“委屈你了,承彥。”
宋魚鳶抬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
情到深處,顧承彥悄然俯身想要一吻芳澤。
可宋魚鳶看著他那張與沈沐澤相似的眉眼,再想到今晚宋執星說那女人長得比自己還美...
瞬間,一股醋意懟到胸口,讓她直接起身。
她望著床邊顧承彥錯然的表情,略微煩躁地說道:“我出去一下,處理一下工作。”
扔下這句話,便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
此時,沈沐澤正開車回家。
尖銳的鈴聲打破了車內的安靜。
沒有備注,卻是十分熟悉的號碼。
他眉頭一蹙,還是選擇了接通,語氣淡漠:“什麼事?”
沈沐澤摸出煙盒,銜了一支點燃。
聽筒裏傳來宋魚鳶質問的聲音,帶著一貫的高傲:“沈沐澤,今晚的女人是誰?”
沈沐澤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和你有關係?”
“沈沐澤,你要和我離婚,是因為你早就變心了,對嗎?”
這話讓他不禁覺得可笑。
他掐滅煙,丟出窗外,眼底泛著寒意:
“自己心臟,看什麼都臟!”
話音未落,他便掛斷電話,順手調了靜音。
車輛混入洪 流中,回憶襲來。
沈沐澤忽然想到表白那日,宋魚鳶花光打工的積蓄,給他準備了驚喜。
在漫天煙花下,她小心翼翼地問他:“沈沐澤,你能和我交往嗎?
“我願意。”
聽到答案的少女,眼中綻放的光芒比太陽還有耀眼。
讓沈沐澤記憶深刻,也蒙住了沈沐澤的眼睛,讓他以為她一直沒變。
愛不是突然才消失的,隻是他明白了的太晚,付出的代價太大!
“嘭!”
車尾猛地一震!
沈沐澤身體不受控地前衝,額頭重重磕在方向盤上,眼前瞬間黑下去。
安全帶勒緊,將他猛地拽回座位。
額角傳來鈍痛,沈沐澤靠在椅背上緩了好一陣,才艱難地撐 開眼。
透過後視鏡,他看到了在臉上蜿蜒爬行的紅色血液。
這時,車窗被人敲響,沈沐澤推開車門,踉蹌幾步,被人抓住了。
撲麵而來的是濃烈的酒氣,對方身形不穩地晃悠著道歉:
“臥槽!你流血了!別怕兄弟,我家醫院就在前麵,我這讓人來接你!”
話沒說完,一個酒嗝頂上來,沈沐澤被那氣味熏得額角青筋直跳。
又聽到那人十分愧疚道:
“對不住啊兄弟!我全責!賠!肯定足額賠你!”
幾分鐘後,沈沐澤被送來了醫院。
這個男人,一聲令下,醫護人員給他安排了詳盡的各種檢查,包紮成了一個木乃伊,才放心地跟保鏢離開。
臨走時,兩人互換了電話。
他看著手機上,聯係人的名字:
顧承風。
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沈沐澤試著活動了一下被紗布層層包裹的手,笨拙地撥出一個號碼。
幾乎是秒接,聽筒裏傳來了熟悉的調侃聲:
“喲~大情聖找我做什麼?”
沈沐澤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江哥,你對顧家了解多少?”
電話那邊的人是江晨硯,沈沐澤的大學室友,現在是江城江氏的繼承人。
“顧家?江城能排得上號的豪門之一,據說這一輩的嫡係都是廢材,沒一個能用的。外麵的私生子虎視眈眈,等著上位呢。”
“你怎麼突然好奇顧家了?難道他家哪個不長眼的擋了你家影後的路?”
沈沐澤聞言微不可查地蹙了眉,聲音依舊平淡:“我和她簽了離婚協議,以後不必再管她的事。”
電話那傳來了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以及幾句國罵:
“你終於把腦子裏的水倒出來了,總算把宋魚鳶踹了,什麼時候有空,哥幾個給你慶祝!”
聽著那邊咋咋呼呼的興奮,沈沐澤眼角終於浮現一絲真切的笑意:“好。”
前世他一門心思都撲在宋魚鳶和孩子身上,多次推了兄弟的聚會。
現在有了時間,也該聯絡聯絡感情。
畢竟這群人,隨便一個都是占據一方的資本大佬!
短暫寒暄後,便掛了電話。
頭還有些暈眩,沈沐澤靠回床頭閉目緩神。
不經意抬眼望向窗外,看到了對麵大敞著房門的病房內,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沈安和顧承彥。
後者的臉色帶著幾分紅潤,沈安的小臉卻因抽血顯得異常蒼白。
到底是用心養大的孩子,他心底掠過一絲心疼。
但一想到這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想法便順便掐滅。
都說童言無忌,但孩子的話才是最傷人的!
回過神,沈沐澤撞上了宋魚鳶冰冷審視的目光。
下一秒。
宋魚鳶就來到了病房內。
“你怎麼在這裏?”
她眼神淡漠的上下打量著他,聲音冰冷:
“苦肉計?沈沐澤,這婚我離定了。你就算從這樓上跳下去,我也不會後悔!”
沈沐澤有些無語,他怎麼不知道宋魚鳶那麼自戀。
“哦,求之不得。”
他眼神淡漠道。
“你!”
宋魚鳶被他這冰冷的態度搞得煩躁。
說話間,病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走出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是穿著病號服的沈安和顧承彥。
顧承彥扶著門框晃到宋魚鳶身邊,作勢咳了兩聲,聲音刻意放得虛弱:
“沈先生這傷...不輕啊。再怎麼跟魚鳶姐置氣,也不該拿自己身子撒氣吧?”
沈沐澤沒理會他的挑釁,雙臂交疊,目光轉向顧承彥,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
“車禍地點,離醫院大門最多三百米。顧先生想看,我現在就能帶路。”
此話一出,門外吃瓜的人開口道:
“我來的時候看到了顧家大少從醫院出去,不會又是他把人撞了吧?”
顧家大少爺是十足的紈絝,飆車、打架,不知道每年送了多少人進醫院。
顧承彥眼神瞥過宋魚鳶,見她麵色動容,猛地嗆咳起來:
“沈先生請不要開這種玩笑!顧家大少爺身份尊貴,要是被他知道你碰瓷他,肯定會給魚鳶姐添麻煩的!”
沈沐澤一挑眉,玩味道:
“我又沒說撞我的是顧大少,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聽起來,你和顧大少挺熟的呀?要不要打個電話請他來對峙?”
顧承彥低垂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