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趙曉梅氣的麵容扭曲，用力跺了跺腳，重重的冷哼一聲後徹底轉身離開。

“曉梅，等等我！”

王立邦憤恨的瞪了陳文芳一眼，跟在趙曉梅屁股後頭追了上去。

王偉山氣的破口大罵，“陳文芳，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毀了立邦的婚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秦香蓮在一旁唉聲歎氣，“文芳姐，為人父母的，這一輩子不就盼望兒女過的好嘛，你說你好端端的這是幹什麼。”

王偉山柔情蜜意的看了眼秦香蓮，目光轉向陳文芳時倏爾冷漠起來。

“你要是有香蓮一半善解人意，立邦和曉雲也不會和你關係不親近。”

李招娣眼看著大孫子的婚事被攪合黃，氣的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我們王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娶回來你這麼個掃把星，偉山受你牽連，拚搏了這麼多年都還隻是鋼鐵廠的底層工人，我大孫子好不容易娶個媳婦兒也被你給趕走了。

陳文芳你這個賤人，你就是個喪門星，早知道這樣，當初我還不如讓偉山把香蓮娶回來。

王家的列祖列宗，你們要是泉下有知，千萬別放過這個賤人。”

“幹媽，你別哭了，哭壞了自己身子不值當。”

秦香蓮眼眶通紅的上前扶起李招娣。

李招娣挽住秦香蓮的手，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香蓮，你要是嬸兒的兒媳婦該有多好啊，嗚嗚嗚，這個殺千刀的，當初糾察隊的人來，就該把她交出去，讓她被亂棍打死。”

“嬸兒，你別這麼說，文芳姐可能是怕曉梅進門後，立邦這個當兒子的心裏沒她，所以鬧小脾氣呢。”

李招娣冷哼，“她鬧小脾氣，毀了我大孫子婚事，讓我們王家成為所有人的笑柄，有她這麼當媽的麼，有她這種媽還不如沒有。”

小姑子王麗芳附和的點點頭：“人曉梅也沒提什麼大逆不道的要求，嫂子，你太矯情了。”

“媽，我也覺得你很過分。”

王曉雲也跟著譴責陳文芳。

秦香蓮見狀，得意的勾了勾唇，麵上卻裝作為陳文芳好似的勸說。

“文芳姐，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該在今天這種場合鬧事，你要是不想家人都和你離心，你還是想想辦法把曉梅哄回來吧。”

看著眼前這一幕，陳文芳思緒恍然回到了上輩子。

秦香蓮總是在她和王家人發生矛盾後站出來溫溫柔柔的替她說話。

可每次秦香蓮說完，李招娣就會變本加厲的磋磨她。

小姑子王麗芳，還有她的一雙兒女也會說，要是她們的嫂子/媽是秦香蓮就好了。

上輩子她被豬油蒙了心，竟然沒看出來不對勁。

也沒深思過為什麼不好相處的李招娣和小姑子會對秦香蓮這麼包容。

王偉山在婚後第二年就把秦香蓮帶回了家。

李招娣一個愛占便宜的人竟然沒有反對，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認了秦香蓮做幹女兒。

就連挑剔的小姑子王麗芳對待秦香蓮也尊敬有加，不像對她似的，吆五喝六。

她以為是秦香蓮會為人處事，長得也好看，所以大家才這麼喜歡她。

可現在看來，分明是他們把秦香蓮當成家人，而她隻是被他們任意磋磨使喚的冤大頭。

一家人瞞天過海換了她的孩子。

她被蒙在鼓裏，引狼入室，還養大了兩個狼崽子。

可她那兩個可憐的孩子卻被他們......

想到上輩子的種種，陳文芳心中恨意翻騰。

充血的雙眸緊盯著秦香蓮，恨不得把她剝皮拆骨。

秦香蓮被陳文芳的眼神嚇了一跳。

“文，文芳姐？”

陳文芳冷笑一聲，胳膊掄圓，一巴掌扇了過去。

“姐什麼姐，誰是你姐，老娘比你還小兩歲呢！”

秦香蓮捂著挨打的臉頰，整個人都愣住了。

“文芳......你打我幹什麼，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為了我好？”陳文芳嗤笑，“那你咋不去給趙曉梅端水洗腳，咋不去給趙曉梅道歉。”

“我......畢竟你才是立邦的親媽。”

“是嗎？我咋覺得你比我更像她親媽，我都沒你關心他，說起來王立邦和王曉雲長得都和你挺像的，該不會他倆是你和王偉山背著我生的吧。”

話一出，王家眾人麵色迥異。

秦香蓮狐疑的打量著陳文芳，暗自心驚。

她總覺得，今天的陳文芳像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性格綿軟，言行舉止都透露著教養良好的大家小姐做派。

可現在，活脫脫一個潑婦。

“文芳，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我和山哥清清白白什麼關係都沒有的。”

王偉山狠狠的瞪著陳文芳大吼：“陳文芳，你別不知好歹，香蓮好心勸你，你竟然還往她身上潑臟水，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我不知好歹，那你倒是說說，當初為什麼要收留秦香蓮。”

“她一個外人在家裏一住就是二十年，吃的穿的用的比我都好，你說她跟你沒關係，鬼信啊。”

王偉山一哽，硬著頭皮道：“我不是跟你說了麼，香蓮是我父親戰友的遺孤，她在鄉下過的不好，所以我才帶她回來。”

“是嗎？”陳文芳眼珠一轉，在秦香蓮和李招娣之間來回打轉，“你確定是戰友遺孤，不是你爸和別人的私生女？”

秦香蓮委屈的瞪大眼，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陳文芳，你再胡咧咧信不信我抽你。”

李招娣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一張臉紅裏透著青。

陳文芳嘖了一聲，“媽，我這哪兒是胡咧咧啊，你想，爸三年前死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對秦香蓮好，秦香蓮要隻是普通的戰友遺孤，爸為什麼臨死都放心不下她。

李招娣身子一顫，視線不受控製的朝秦香蓮看過去。

秦香蓮沒想到陳文芳一張嘴能把事實歪曲到這種地步，恨得一口銀牙都險些咬碎。

她著急解釋，“幹媽，我爸救過幹爸的命，所以幹爸才對我這麼好。”

“那為什麼爸把私房錢給你，不留給咱媽。”

秦香蓮瞳孔一縮，震驚的看著陳文芳。

她是怎麼知道的？

陳文芳冷笑，上輩子秦香蓮在她跟前炫耀王家所有人都寵著她，無意中提過一嘴。

雖然秦香蓮確實跟死去的公公什麼關係都沒有，但不妨礙她利用這一點做文章。

李招娣看秦香蓮的表現就知道陳文芳說的是真的。

當初老頭兒死的時候什麼都沒給她留，隻是一個勁兒的讓她對秦香蓮好。

她把秦香蓮當成自己親女兒看待，沒想到她竟然......

“你，你......”

李招娣氣急，身子往後一仰，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