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遲非晚冷聲拒絕。
謝政樓微微俯身,薄唇貼近她耳畔。
遲非晚身體顫了顫,被謝政樓盡收眼底。
他知道,這是遲非晚的敏感區域。
“難道是要我當著嘉樹的麵,詢問你和他的分手進度嗎?”
遲非晚看著他。
謝政樓任她打量:“遲老師,走吧。”
遲非晚回頭和謝笙說再見:“笙兒,老師先走啦,你在家要好好練習哦。”
回應她的,是兩聲琴音,剛好是“再見”兩個字的音。
謝笙從來不對任何人開口,哪怕是照顧她長大的哥哥。
用琴音代替說話,謝政樓也是第一次見。
他深深地看了遲非晚一眼,遲非晚沒在意。
司機將黑色庫裏南開到門口,下車拉開後座車門。
謝政樓很紳士地對遲非晚做了個請的手勢。
遲非晚咬牙切齒地上了車。
後排擋板升起,空間驟然變得狹小和私密。
謝政樓的存在感過於強烈,遲非晚不安地往一側挪了挪,拉開和他的距離。
“進度到哪一步了?”謝政樓問。
遲非晚無端有種自己是他員工的感覺,正在被他盤問項目進展如何。
而謝政樓看起來是那種會把員工罵得狗血淋頭的老板。
“我跟他提了,”遲非晚斟酌語言,“但他還沒同意。”
“遲小姐,”謝政樓單手支在車窗上,撐著太陽穴看向她,“我可是給你預付了五百萬,這樣的結果並不能讓我滿意。”
哦,不是員工。
是更卑微的乙方。
“我會再想別的辦法的。”
“多久?”謝政樓問,“我需要一個明確的期限。”
遲非晚回想起謝嘉樹的態度就頭疼。
這要她怎麼保證?
“不能確定,”遲非晚說,“但是我會盡快。”
謝政樓輕哧:“看來遲小姐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遲非晚斜睨他:“那不知道謝總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明晚我母親回來,謝家會有一場家宴,你也來。”
他的母親......駱大師?
遲非晚心尖微動,謝政樓這可是給了她一個接近駱大師的好機會。
她隻需要抓住這個機會,把那封信拿到駱大師麵前。
謝政樓:“我母親是最反對你和嘉樹在一起的人。”
遲非晚:“......”
謝政樓無視她僵硬的表情,諷道:“怎麼,你還以為讓你見婆婆?”
“不知道謝總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遲非晚也不等他回答,自顧自說,“結婚前如果婆婆對兒媳越是看不順眼,那麼她們成為婆媳的可能性就越大。”
謝政樓玩味地觀察她半晌,忽然問:“嘉樹知道你還有這樣一麵嗎?”
遲非晚頓了頓,學他的樣子靠在車窗上支著腦袋。
“我們小情侶之間如何,就不方便告訴大哥了。”
她又叫他大哥。
她故意的。
謝政樓果然不再問了。
兩人一路無話,車子停在音樂學院的校門口。
遲非晚深呼吸一口氣:“你故意的吧。”
明明在電梯裏那次,他就把她的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根本不是這裏的學生。
謝政樓好整以暇的模樣:“我弟弟的女朋友是音樂學院的高材生,這可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遲非晚咬牙:“謝謝大哥。”
她開門下車,砰地一聲把車門甩上。
反正出租屋離這裏也不遠,她可以再自己走回去。
庫裏南揚長而去。
遲非晚剛要走,突然有人叫她名字。
“喲,這不是遲非晚嗎?上次是保時捷,這次就是庫裏南了,開車的男人一次比一次老,怎麼離開遲家幾年,墮落成這樣了?”
遲非晚眯了眯眼,說話的是尹燦,她身邊是遲淺淺。
尹燦捂著嘴笑:“你還不知道吧,你傍大款的事在學校裏都傳開了!”
遲淺淺眉宇間流露出擔憂:“妹妹又不是學校的人,他們怎麼能那麼說呢?”
尹燦笑容更盛:“之前是作弊,現在是傍大款,遲非晚雖然不是學院的學生,但是整個學院的笑話啊!”
遲非晚雙手插兜,麵無表情。
遲淺淺怯怯地扯了扯尹燦的胳膊:“算了吧,當年的事,妹妹也算得到懲罰了。”
“傻逼。”
一直不吭聲的遲非晚突然開口。
遲淺淺和尹燦反應了會兒,仿佛才聽清遲非晚在說什麼。
尹燦:“你敢罵我們?”
遲非晚一聳肩:“沒啊,我隻是在幫姐姐解釋生日蛋糕上的英文字母是什麼意思。”
尹燦不知道生日那晚的事,一頭霧水地問遲淺淺:“什麼英文字母?”
遲淺淺臉色漲紅,看向遲非晚的柔弱目光變得淩厲。
要不是因為那個蛋糕,她本可以在那晚就和謝嘉樹把訂婚的事定下來。
結果場麵亂了起來,謝嘉樹隻是安慰了她一句就走了。
偏偏遲淺淺還不敢和尹燦說。
所有人都以為,她和謝嘉樹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了。
“沒什麼。”遲淺淺硬是把這口氣咽了下來。
遲非晚勾唇,沒想到遲淺淺為了謝嘉樹還挺能忍。
尹燦也沒在意,抱著胳膊哼了聲:“我們淺淺可是馬上就要和謝家二少訂婚了,遲非晚,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否則惹怒了謝家,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傻逼啊。”
“你!”
遲非晚笑:“你不是不清楚我說的什麼意思嗎,我隻是又解釋了一遍而已,這麼生氣幹什麼?”
尹燦氣得抓狂,遲非晚微笑著朝兩人揮了揮手:“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哦對了,如果還不明白的話,我很樂意再為你們解答。”
“她除了會說傻逼她還會說什麼!”尹燦看著遲非晚的背影,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遲淺淺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她搞不懂,為什麼遲非晚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能在她麵前這麼囂張。
甚至沒有彎過一次她的背脊。
尹燦見遲淺淺情緒不好,安慰道:“淺淺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明天謝二少的母親就回國了,謝家還專門邀請你參加家宴,就證明謝家肯定是接受你了,我們還是趕緊去挑禮物吧。”
聽尹燦這麼說,遲淺淺心裏才好受點。
遲非晚再驕傲又如何,還不是什麼都沒有。
遲家人的寵愛,還有謝家的婚約。
都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