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議室出來,我剛要回自己辦公室,在經過走廊時。
忽然聽到一道女聲,“西洲,真的是你?”
我腳步一頓。
幾乎是本能的朝聲源所在的方向看去。
隻見傅寒生麵前站了一個女人,她一身恰大好處的西裝裙,將玲瓏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從我的視覺看去,隻能依稀看到一個背影。
不過卻隱約有些熟悉。
正回憶著,傅寒生已經低沉的開口,“你是?”
“你忘了我嗎?我是薛璐。”女人嬌笑,“和你曾經是同桌,你忘了?”
聞言,傅寒生果然陷入沉默。
而我也終於記起,這個女人是誰了。薛璐是傅寒生的高中同學,曾幾何時兩個人是校園裏的金童玉女。
沒記錯的話,這個薛璐好像跟他表過白,至於結果我不得而知,後來上了大學,兩個人並沒有在同一個學校,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隻聽她又道,“你現在是在這裏工作嗎?我聽說傅氏新上任一位總經理,正準備過去打個照麵呢,對了,我是輝騰公司的銷售總監,這是我的名片。”
說著她就遞給了他一張名片。
傅寒生伸手接過,他似乎終於記起眼前的人是誰了,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薛璐再一次笑了起來,“你還沒告訴我你現在是在這家公司工作嗎?”
“嗯,剛來不久。”傅寒生說。
“那要不加個微信?”薛璐試探性的問。
不等傅寒生開口,我已經朝他們走了過去,“老同學好久不見確實是要多聯係。”
薛璐一怔。
她在看到我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訝異,“顧兮?”
“記性不錯,班長。”我同樣也笑。
薛璐臉上仍然掩飾不住的錯愕,她看了看傅寒生,又看了看我,“你們到現在還在一起?我怎麼聽說你們早就......”
她沒有往下說。
但我已經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
還沒開口,傅寒生已經打斷了她的話,“大嫂說得對,加個微信方便聯係。”說完他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展開了他私人微信的二維碼。
薛璐神情已經不是震驚可以形容了。
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拿出手機掃了一下。
然後她試探性問了句,“你們......”
“你沒有聽錯,顧兮確實是我大嫂。還有,我現在不叫趙西洲,叫傅寒生。”
薛璐徹底僵住。
傅寒生說完已經收起手機,“不是要找我麼?辦公室聊?”
薛璐終於反應過來,她點了下頭答應了。
隨後她就和傅寒生兩人一起去了辦公室,我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盡。
當天下午,各部門就很迅速的將報告整理出來交給了傅寒生,他自然是忙的腳不沾地,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從辦公室出來。
然而到了六點的時候,他卻從辦公室準時出來並離開了。
正好趙歡進來送資料,“顧總助,傅總說要我把這些先放到你這裏。”
“他下班了?”
“好像是約了人。”
我沉吟了幾秒,“是不是輝騰的薛璐?”
趙歡搖頭說不知道,隻說好像傅寒生挺心急的。
我一句話也沒說。
當我從公司回到家裏時,傅寒生果然沒回來,傅程也已經吃過飯,正準備出去散步。
見我一個人,不由問,“寒生呢?”
“他和人有約。”我心裏煩亂,也沒有什麼心思答話。
傅程點了下頭,也沒再多問。
一直到晚上九點,傅寒生才從外麵回來。
彼時我已經熬了藥正端給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傅程喝。
他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藥味,視線頓時落在了傅程手裏的藥碗上。
還沒開口,傅程已經率先問道,“吃飯了嗎?怎麼這麼晚回來?”
傅寒生收回視線,“在外麵和朋友吃過了。”
“朋友?”傅程訝然,“是你以前的同學嗎?我記得你大學是在這邊讀的。”
傅寒生嗯了一聲,“是我同桌。”
我拿蜜餞的動作微微停滯了幾秒,果然是薛璐。
傅程倒是一臉如常,“同學之間聯絡一下也挺好的。”說完,他又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知道了大哥。”傅寒生正要走,忽然又停下,他再次把目光落向傅程,“大哥這藥喝了多久了?”
驟然提起這件事,傅程和我均是愣了愣。
很快傅程就回憶著說,“這副藥已經吃了一年左右,怎麼了?”
“效果如何?”傅寒生又問。
傅程蹙眉。
而我站在一旁臉色已經變得微妙,我看著眼前的傅寒生,心卻一點點下沉。
隻聽傅程語氣有些頹然的說,“效果好不好很難說,反正我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要想站起來已經是不太容易了。”
“那大哥有沒有想過可能是藥沒有作用?”傅寒生繼續道。
不等傅程答話,我已經開口,“寒生,你大哥吃這位大夫的方子已經三年了,從最開始坐不起來到現在已經可以坐輪椅,雖說治療過程效果緩慢,但也不是毫無作用。而且也是婆婆找的最權威的中醫醫生開的,我相信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我的話讓傅程停頓了一秒,隨後他也附和說,“兮兮說得對,確實是這樣的。”
傅寒生還要說話。
我再次開口,“寒生,你的一片心意我們能理解,但治療的過程緩慢,我希望作為弟弟的你,多給你大哥鼓勵打氣好嗎?”
果然,傅程同樣一臉期許的看著他。
於是他要說的話成功地被我堵住了嘴,他默然了片刻,最終說,“大嫂說的對,是我太心急了,我隻是希望大哥能早日好起來。”
“你有心了。”傅程眼神充滿欣慰。
傅寒生嗯了一聲,上了樓。
待他走了,我還沒回神,傅程忽然將藥碗的往茶幾上一放。
動靜不大,我一驚。
傅程不知何時已經變得若有所思,“我還以為這些年寒生是恨我的,可是看著他真心關心我的樣子,我才發現是我想多了,是不是,兮兮?”
我神情登時變得複雜萬分,下意識看了眼二樓的方向,“是啊,他比我們想象中要好很多。”
“這樣一來,我也就放心了。”傅程滿是感慨的說。
我卻沒說話,傅寒生的段位顯然比我想象中高多了,輕輕鬆鬆幾句話,既籠絡了傅程,又敲打了我。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