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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走廊死一般的寂靜。

蔣川臉上的溫柔麵具碎裂，他錯愕地看著我。

“星星，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離婚。”

“你是不是瘋了！”他終於壓不住火氣，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幹了什麼？你毀了你的事業！現在還要毀了我們的家庭嗎？”

“我的事業？”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輕輕笑出了聲，“我的事業，不早就被你毀了嗎？”

蔣川臉色一白。

老師劉振雲皺著眉走過來，打斷了我們。

“好了，都少說兩句！這裏是醫院！”他看向我，語氣沉痛，“沈星，跟我去辦公室。”

醫院的會議，開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長條會議桌旁，坐滿了醫院的領導層。

我的老師劉振雲坐在為首，蔣川則坐在我的旁邊，一臉的痛心疾首。

“沈星醫生，對於你在今天手術直播中的嚴重失誤，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一位副院長嚴肅地發問。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辯解，說自己是一時糊塗或者壓力過大。

蔣川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扮演一個為妻子奔走的好丈夫，幫我把這件事定性為“急性應激障礙”。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承認，那是我故意的。”

蔣川猛地轉頭看我，眼裏的震驚幾乎要溢出來。

“星星！你胡說什麼！”

我沒理他，而是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一遝資料，推到會議桌中央。

“各位領導，其實我的手，從半年前開始，就出現了無法控製的輕微震顫。”

“我一直在刻意隱瞞，以為能自我調節，但事實證明，我已經不再適合拿起手術刀了。”

“今天的事故，是我對自己，也是對所有病人，做出的一個交代。”

資料是我偽造的。

是我根據前世我真正患上肝癌後，身體機能下降時的各項指標，偽造出的“病曆”。

蔣川的臉色變得鐵青。

“不可能！”他激動地站起來，“星星，你沒有病！你一直都很好！各位領導，她隻是壓力太大了，她在說胡話！”

“星星，你忘了我們一起走過的路了嗎？忘了你當初為什麼學醫嗎？你說過，我是你的光，你要和我一起，成為最頂尖的醫生。”

若是前世的我，恐怕立刻就會心軟，然後掉進他編織的陷阱裏。

可惜。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他要去主刀的那場肝移植手術，時間快到了。

“蔣川，說起來，那台肝移植手術的供肝，你看過三維重建影像了嗎？”

他一愣。

“當然。”

“那你有沒有發現，那塊供肝的肝右後葉，存在非常罕見的變異，常規的手術方法，根本行不通。”

蔣川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根本沒有發現。

會議室所有領導的目光，都從我身上，轉移到了蔣川身上。

一個頂尖的肝移植專家，在術前，竟然沒有發現如此致命的變異。

如果今天主刀的人是他，那麼等待他的，將是術中無法控製的大出血，和患者的當場死亡。

蔣川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想不通。

這份三維重建影像，是他團隊的人做的，我根本不可能看到。

我又是怎麼知道這個變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