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
阮霜序在呼吸到涼爽的新鮮空氣後,終於緩過來。
眼前出現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保鏢,衣襟上印著“JZ”的標誌,她認出來是謝江知的人。
“他......回國了?”
男人搖頭,“少爺,他現在在加州無法脫身,但是他說了月底一定親自回來接你回加州。”
阮霜序喉間幹澀,一時欲言又止,但保鏢似乎看穿她想問什麼。
“謝氏上市失敗,少爺唯恐有仇家或者心懷不軌之人會針對你,所以安排了我們來保護你,但是阮小姐放心,我們絕不會偷窺隱私。”
阮霜序疲乏地搖了搖頭,“謝謝你們,我想回家。”
保鏢動作很迅速,給她安排了解暑的藥品,然後將她送回了公寓。
大腦因為缺氧而變得昏沉,剛到家,她就睡著了。
醒來,手機上十幾條未接來電都是來自於裴言川,還有三條信息。
【你去哪裏了?】
【清棠被嚇哭了,我送她去醫院了,誰來接你走的?】
【接電話!阮霜序!別挑戰我的耐心!】
字裏行間透露著裴言川對她的質疑,她突然好累,連麵對他的力氣都沒有。
於是她允許自己在這剩下的日子裏當一個縮頭烏龜,然後體體麵麵地離開A市。
可有些人偏偏不想她安生。
助理通知阮霜序,謝家在拉斯維加斯舉辦了拍賣會。
謝氏拿出多年藏品和大拿畫作,想借此在海外重新造勢,也方便日後重新進軍國內A市的能源行業。
阮霜序身上傷還沒好,沒法親臨現場,她安排了助理前往現場,拍幾件藏品捧捧場。
隔著攝像頭,她躺在沙發上,興致缺缺地欣賞著拍賣品。
“恭喜裴先生,以一千萬的價格拍下了古羅馬世紀的王妃鑽戒......”
攝像頭抖動了一下,對準了裴言川,他拿著那枚王妃鑽戒,單膝跪地跟阮清棠求婚。
身旁的阮清棠正挽著他的臂彎,無名指上的鑽戒晃得人眼睛疼。
阮霜序一眼不眨地看著現場直播,心頭難免浮起酸澀。
原來自己費盡心力,苦求不得的東西,阮清棠那麼容易就能得到了。
父愛,阮氏,裴言川公開的愛。
突然,拍賣師用熱情高昂地聲音介紹,“下一件藝術品是一組藝術照,來自一位匿名賣家,起拍價一元!開始拍賣!”
錘音落下,現場突然人氣高漲,不少名流也提起精神托腮,翹首以待。
大屏幕上隻露出一張光潔背影,肩上宛若櫻花的紅色胎記,像落進硫酸裏的水滴般,讓阮霜序一下就坐不住了,指尖緊緊地扣進沙發的把手裏。
但凡和阮霜序相熟的人都能認出,這個一絲 不掛的背影是她。
“該藝術展品,名為‘櫻花樹下’......”
鏡頭內的人紛紛交頭接耳,甚至已經有好事的紈絝少爺舉起了牌子。
“我出一萬......三萬......五萬......”
起拍聲應接不暇,助理聲音顫抖問阮霜序要不要拍。
阮霜序心裏清楚,這個匿名賣家隻能是裴言川。
大學時裴言川學習的是攝影,後來為了母親能在裴家站穩腳,放棄攝影,選擇回家繼承家業。
當初為了哄裴言川開心,她腦子一熱答應做他的人 體模特。
她指尖微顫著按下那段熟撚於心的號碼。
“霜霜,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是你吧?裴言川?”她不想跟裴言川兜圈子,索性挑明,“拉斯維加斯好玩嗎?現在拍賣會上的那套照片你拍得真不錯,準備賣多少錢?”
“你也在現場?”他心頭猛然一緊。
“為什麼這麼做?”
他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野心,“我要讓謝江知顏麵掃地,他還想靠海外造勢東山再起,你是我的,他就該老老實實地跟你解除婚約,然後待在加州一輩子不回A市!”
當然,他也是有私心的,希望認識這個櫻花胎記的共友能夠聯係到阮霜序。
他已經好久沒見到阮霜序了,盤山公路把她丟下是他疏忽了,但是他必須知道破窗帶她走的男人是誰。
誰都不能碰阮霜序,他有很多個瞬間隻想把阮霜序藏起來,藏到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地方。
現場還在繼續抬價,甚至還有人點天燈,阮霜序丟不起這個人,她心如油烹。
拉斯維加斯現場也去了很多國內名流。
提前得到了求婚消息的媒體,也到了現場,居然拍到了如此勁爆的一手消息。
即使是未證實的謠傳,也在第一時間登在了A市金融報上。
她穩住顫抖的聲音,“你要怎麼樣才能撤下藝術照?”
裴言川見熱度已經足夠,已經有人叫停了拍賣會。
“霜霜,你別躲我,等我一個月,等我完成承諾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
她回答得爽快,“好,我現在已經在阮氏官網遞交了辭呈,去了現任職位,也發布聲明與謝江知解除名義上的婚約了,裴言川,收手吧!”
裴言川心中一喜,隻當是答應他了,立刻叫人撤掉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