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忽然柔柔弱弱地開口:“爸,您別氣了。姐姐從小是千金,用慣了好東西,您多慣著她些也正常。”
“把我的零花錢也轉給姐姐吧,我不用也沒關係的。”
她說著,眼角偷偷瞟向陸䂙。
果然,陸䂙準備追出門的腳步停下了。
確實,蘇晚太驕縱了,也該磨一磨她的性子。
沒必要追。
家宴草草收尾,林薇薇扯著陸䂙的胳膊,聲音軟得像棉花:“䂙哥哥,外麵雨大,今晚就在這裏歇下吧?我讓張媽給你收拾客房。”
陸䂙看了一眼窗外,暴雨如注,電閃雷鳴。
他猶豫許久,還是輕輕推開林薇薇的手,拿起外套:“不用,我回去了。”
黑色賓利駛出別墅區,車燈劈開雨幕,陸䂙在街角看到那個蜷縮的身影時,心臟莫名一緊。
蘇晚就坐在公交站台的塑料椅上,渾身濕透,懷裏緊緊抱著個什麼東西。
車在她麵前停下,陸䂙降下車窗,冷聲道:“上車。”
蘇晚抬頭,眼神空洞得嚇人:“多謝,不用。”
“跟我回別墅。” 陸䂙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
蘇晚扯了扯嘴角,笑裏帶著絕望:“陸總以什麼身份要求我?”
陸䂙的耐心徹底耗盡,推開車門走過去,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你又是以什麼身份拒絕我?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自願爬我床的!”
蘇晚心痛如絞,猛地掙紮,懷裏的東西卻不小心掉在地上 —— 是個用黑布裹著的小盒子,邊角磕在台階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那是媽媽的骨灰盒!
蘇晚瘋了似的蹲下去撿,但骨灰盒卻被陸䂙踩在了腳下。
陸䂙語氣緩和了些:“急什麼?一個盒子而已。”
“別鬧了,聽話,先上車。”
蘇晚瘋了似的推開陸䂙。
“你放開我,滾啊!你知道這是......”
陸䂙麵色難看,直接將白布裹著的盒子拿在手上。
“想要?跟我回去。”
蘇晚嘴唇都咬出了血,她知道,陸䂙有的是辦法治她。
她沒有再反抗,像個提線木偶般被他塞進副駕駛。
別墅裏暖氣很足,陸䂙扔給她一件浴袍:“去洗澡。”
蘇晚沒動,隻是抱著失而複得的骨灰盒坐在沙發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地板:“陸䂙,我們......斷了吧。”
蘇晚覺得可笑,她想說分手,但是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名分。
最後也隻剩一句不倫不類的“斷了”。
陸䂙解開領帶的手一頓:“什麼?”
“我說,我們結束吧,反正林薇薇也回來了不是嗎?”
下一秒,陸䂙雙眼被猩紅覆蓋。
“蘇晚,那天晚上你爬我床的時候多熱情,你忘了麼?”
陸䂙攥住她的手腕,“是你主動讓我要你的,這個遊戲什麼時候結束,決定權在我。”
蘇晚拚命掙紮,眼淚卻不爭氣地湧了上來:“放開我!陸䂙你這個混蛋!”
就在這時,陸䂙的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跳動著 “薇薇” 兩個字。
他的動作驟然停住,接起電話時,語氣立刻變得溫柔:“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林薇薇帶著哭腔的聲音:“陸哥哥,外麵打雷了,我好怕......”
“別怕,我在。”
陸䂙走到窗邊,背對著蘇晚,聲音放得更柔,“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好好好,聽你的,一直到你睡著都不會掛電話的,放心吧......”
低沉的歌聲響起,蘇晚發現自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原來陸䂙也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還唱歌。
這要是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她還記得去年生日的時候,在KTV,朋友們起哄讓陸䂙和她對唱情歌。
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麵,陸䂙吹了一瓶酒,沒有唱一點,轉頭就出去了。
朋友們都調侃陸䂙害羞了,她當時還覺得甜蜜,畢竟這也是他回應感情的一種方式。
現在想來,她真傻。
明明就是她不配,也隻有她傻傻的,真以為是害羞了。
愛與不愛如此明顯,她卻渾然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陸䂙終於掛了電話,轉身看到蘇晚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得像口井。
他走過去,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帶著歉意的吻,聲音低沉:“薇薇當年為了救我斷了腿,落下病根,膽子一直小。”
“你是姐姐,讓著她點,別總鬧,嗯?”
蘇晚閉眼蜷縮成一團,沒說話。
姐姐?哈哈,殺人凶手的女兒也配做她的妹妹!
但陸䂙以為她妥協了,伸手想把她攬進懷裏,卻被她推開。
“我累了。” 她的聲音疲倦,“你出去吧。”
陸䂙的手僵在半空,最終還是起身離開了。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蘇晚終於蜷縮起身子,無聲地哭了。
隻有她,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再忍忍......
等去了韓家,一切都好了。
隻要離開他們,哪裏不是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