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房間裏,我蜷縮在床上,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我的指尖輕輕撫過小腹,卻仿佛摸到了一道猙獰的傷疤。
那是前世手術台上,醫生在蘇承業的指使下剖開我的身體,取走那個不屬於我的孩子時留下的印記。
“不管怎樣,一定要保證孩子的安全。”
“那是雪兒心心念念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任何差錯。”
“南琴......她那麼愛我,一定可以體諒我的,以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她......”
那仿佛刺進般骨髓令人痛不欲生的劇痛,那全身血液慢慢流盡的絕望。
前世所有的折磨和痛苦再次向潮水一般湧來。
我不由自主地幹嘔起來,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晨曦透過窗戶映在我的臉上,我睜著眼躺在床上,眼中沒有一點生氣。
腹部傳來的陣陣劇痛折磨了我一整夜,睡衣早已被冷汗濕透。
蘇承業一夜未歸。
此刻,他應該還在陪著他的白月光共度良宵吧。
樓下大門突然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我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情緒壓回了內心深處。
房間的門被推開,蘇承業身上帶著那陌生又熟悉的香水味走了進來。
他站在床邊,似乎是在看我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過了一會,他歎了一口氣,在我額頭上落下了輕輕的虛偽的一個吻。
我睜開眼睛,蘇承業的動作猛地頓住,臉上掛起了一抹微笑。
“醒了?”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昨天晚上在公司忙了一晚上,累死我了。”
我盯著他淩亂的衣領,還有脖子上那刺眼的口紅印,嘴角勾起譏諷的笑意。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視線,蘇承業尷尬地扯了扯衣領,遮蓋住脖子上的印記。
“我......我先洗個澡。”
他快步走進浴室,過了許久才走了出來。
蘇承業換上了一身睡衣,頭發上還帶著水珠,可身上那股屬於鄭茗雪的香水味卻還是一直往我鼻子裏鑽。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我的臉,卻被我微微偏頭躲過。
蘇承業的手僵在半空,尷尬地笑了笑,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南琴,明天陪我出門一趟。”
“雪兒明天生日,我幫她籌劃了一場生日派對,她要我邀請你也去參加。”
我的心猛地一沉,前世那場噩夢般的生日派對又在眼前浮現。
派對上,鄭茗雪把眾人送的禮物放在一邊,卻偏偏說喜歡我脖子上的項鏈。
那是我和蘇承業結婚時,他親手為我戴上的項鏈。
可是那一天,我隻是說了一句:
“不行......這是承業送我的......”
就被蘇承業粗暴地打斷,猛地將項鏈從我脖子上扯下。
“今天是雪兒生日,她喜歡就送給她!”
“林南琴,不要再這裏無理取鬧,小家子氣的給我丟臉!”
眼前不斷閃過前世眾人戲謔的笑聲,蘇承業不耐的斥責,還有鄭茗雪那得意的眼神。
我死死地攥緊雙手,捏得手指有些發白。
見我遲遲不說話,蘇承業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剛才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無蹤。
“林南琴,你怎麼回事?”
“雪兒好心邀請你參加派對,也是為了讓你放鬆一下心情,這也是為了孩子好!”
“你現在耷拉個臉給誰看?難道又要吃這個飛醋嗎?”
我抬起頭,迎著蘇承業不耐的目光,臉上隻剩下近乎枯寂的平靜。
嘴角勾起一抹慘然的笑意,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