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親密的稱呼,也隻有她跟他晚上視頻,他才會哄誘她這樣喊他。
蒼鬱青走到伊水身後,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她,她將手腕藏在袖子裏,蕾絲花邊的袖口縱橫交錯的縫隙處是淡紅色的。
她似乎很在意在喻春亭麵前的儀容。
“跟我進來。”一如上司對下屬發號施令,聲音低沉,平淡。
伊水轉身跟上他的腳步,喻春亭也抬起腳跟上去,沒走兩步,走在前麵的男人忽然轉過身,目光地落在後麵女人的臉上,語氣平穩無波。
“你,可以走了。”
他看向的人是喻春亭,自然這話也不會是跟伊水說的。
喻春亭自然垂落在腿側的雙手不自覺攥起,她嘴角抽搐一下,艱難地維持臉上的笑容。
“我的耳環應該是剛才丟在你的辦公室裏了,我回來取一下。”
伊水莫名心裏堵的慌,兩人做什麼事情需要摘耳環,除了昔日情人舊情複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幹柴烈火,她想不到第二個可能性。
蒼鬱青在這方麵的需求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哪怕他出差連著四十八個小時沒合眼,跟她打通視頻,也要纏著她最少兩個小時才算完,還是不算上前戲連哄帶騙的時間。
喬莉莉拎著大包小包的藥回來,正好聽到喻春亭說的話,她立刻走過去,“伊水,這是我給你買的藥,剛才不好意思,是我沒搞清楚狀況誤會你了。”
她就手裏拎的藥店袋子遞給伊水,又看向旁邊的喻春亭,態度恭敬:“喻小姐,我幫您找耳環,請您先到休息室等一下。”
她抬頭看向自家老板,得到蒼鬱青的首肯,才快步走向辦公室。
喻春亭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抓上蒼鬱青的手臂,指尖還未觸碰到他的襯衣,耳邊傳來男人帶著警告意味的話:“喻小姐,我再重申一次,我有女朋友了。”
伊水呼吸一停,腦袋裏一片雪茫茫的白,眼神詫異地看著蒼鬱青,餘光落到兩人未觸及到的手上。
她的心好像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攥緊了。
喻春亭臉上的笑容僵硬,尷尬地用手撩了一下耳後的長發,不以為然地說:“鬱青,我知道你還恨我,但是你這個玩笑開大了吧,怎麼能說這種話,你可是集團總裁,被員工們聽到了不好。”
她餘光撇一眼站在旁邊的伊水,眼底一抹意味不明的鄙夷和嫌棄。
這些小實習生最會八卦了,一天天心思都放在誰喜歡誰不喜歡誰上。
方才她在外麵就被兩個實習生追著問,又不能明著趕她們走,隻能裝作耐心笑著回答,煩得很。
她早問過宋泊簡和秦讓白,這兩人再三跟她保證,蒼鬱青絕對沒有女朋友,甚至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
蒼家給他介紹了好幾個女朋友,都被他一一回絕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還不是因為他心裏裝著愛而不可得的人,這個人就是她喻春亭。
見蒼鬱青不說話,喻春亭又說:“既然是你的女朋友,也該跟大家見見麵,不如約在這個周末,你帶她來夜色。”
蒼鬱青忽略她的話,臉色冷峻,看向伊水,聲音低沉:“跟上來。”
伊水跟上他的腳步,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
喬莉莉還在找,她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喻小姐的耳環,見老板進來,趕緊在一旁站好。
喻春亭並未離開,蒼鬱青不願意帶女朋友見他們,那就是不存在,她追上兩人的腳步,也跟到辦公室外。
喬莉莉站在門口,伸手攔住她,不是阻擋,而是好聲好氣地勸說:“喻小姐,別進去了,這次蒼總真的生氣了。”
喻春亭沒有預約就跑過來找蒼總,她親自把她帶上來,已經是做得夠多了。
“那個女人是什麼來頭?”喻春亭眼神變得跟剛才不一樣,殺氣十足,聲音壓低,顯得生硬又冷漠。
“您說的是伊水,她......我也不知道。”喬莉莉搖搖頭,忽然想起一事,又說:“不過,她的學曆不夠進咱們集團,專業也不對口,是秦總監親自去跟人事部說的,讓她留下來。”
“你們蒼總呢,他沒說什麼?”喻春亭眼神變得極其銳利,刨根問底的口吻。
喬莉莉:“沒有,蒼總自始至終什麼話也沒說。”
喻春亭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抹深思,她麵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笑不達眼底。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耳環我已經找到了,是丟在洗手間裏了,剛才麻煩你了。”
“喻小姐慢走。“
喬莉莉恭敬地目送她離開,眸中笑意瞬間收起,真把她們做總助的當傻子,想從她這裏套話門都沒有。
蒼總是沒說什麼,但是默許,不也是一種表態嗎。
縱容秦總監徇私,把一個沒背景沒學曆沒能力的女人硬塞到銷售部當助理,意思還不夠清楚嗎?
總裁辦公室。
伊水站在大理石辦公桌前,她低著頭,桌麵擦得一塵不染,反光映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的俊臉。
他雙腿交疊,微微後靠,脊背並未鬆懈,保持著冷硬的直線,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勾勒出寬闊平直的肩膀和勁瘦的腰線。
白襯衫扣到最上一顆,一絲不苟,透著禁欲的冷感,隨意搭在桌沿上的手,骨節分明,白玉修長,一下一下地輕敲著冰冷的桌麵。
袖口價值不菲的鑽石腕表,泛著耀眼的光,與他矜貴清冷的氣質極為相配。
蒼鬱青一抬手,手指指向旁邊的沙發,“塗上藥就回去,我不希望公司的員工在工作時間到處瞎逛,偷窺男人。”
“我沒有瞎逛,更沒有偷窺你。”伊水義正嚴辭。
蒼鬱青合上文件,抬起眼皮睨她一眼,眉頭微挑。
“我真的是忘記按電梯按鈕了,她們在電梯裏說你的初......”
你和喻小姐的戀愛往事。
她的話戛然而止,意識到說出口,眼前這個自大男人肯定又會抓住她的小辮子不放手。
“說什麼?”蒼鬱青站起來,邁著長腿繞過辦公桌,桌麵的高度抵在他的膝蓋處,寬肩擋住身後牆上的燈,他的影子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