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淵!我不管你信不信,這破事我也一頭霧水!我找你,是解決問題,不是來聽你臆想我有什麼企圖!你以為......”
“嗬。”一聲短促的冷笑打斷了她。
陸離淵顯然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也懶得再聽她狡辯。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露台。
“......”許霧剩下的話全堵在喉嚨裏,氣得手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行!好得很!
自大狂!不講道理的王八蛋!
她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
跟這種人多說一句都是浪費生命。
但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必須搞清楚,到底是誰,在四年前就把她賣給了這個神經病!
許霧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酒店。
她沒有回那個租來的破舊筒子樓,而是繞到酒店後巷深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那裏停著一輛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重型機車。
流線型的車身覆蓋著啞光黑的塗裝,在昏暗的路燈下泛著冷硬的光澤獸。
許霧利落地跨坐上去,戴上頭盔。
厚重的頭盔罩落下,瞬間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她熟練地插 入鑰匙,扭 動。
“轟!”
引擎爆發出低沉咆哮,震得後巷的空氣都在微微顫抖。
強烈的推背感傳來,機車如一道撕 裂夜色的黑色閃電,猛地竄了出去。
夜風在頭盔外呼嘯而過。
許霧的大腦高速運轉,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前方道路。
她單手操控著車把,另一隻手在頭盔內置的微型通訊器上快速按動,接通了一個加密頻道。
“阿遲,目標人物,陸離淵,車牌......”
她報出了季寒開的那輛黑色賓利的車牌號。
“我要他今晚的全部動向,尤其是現在的位置,另外,深挖他過去四年所有關聯信息,特別是......婚姻登記相關,越細越好,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收到,老大,正在調取實時交通監控和衛星定位......目標車輛剛駛離希爾頓酒店地下車庫,方向,城西濱江大道,速度......很快。”
許霧眼神一凜。
濱江大道?
那是通往近郊盤山公路的方向。
這個時間點,那條路車流稀少,他開那麼快想幹嘛?
“盯緊他,把他的實時位置同步到我導航上。”許霧沉聲命令,同時猛地一擰油門。
胯 下的機車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城西方向疾馳而去。
夜色下的濱江大道果然空曠。
許霧頭盔內的導航界麵清晰地顯示著一個快速移動的光點。
對方的速度快得驚人,顯然駕駛者技術極為老辣。
許霧緊抿著唇,將油門擰到底。
就在她全神貫注追逐時,阿遲的聲音陡然拔高,“老大!小心右側!”
許霧瞳孔驟然收縮!
一道巨大的黑影毫無征兆地從右側躥出,直直撲向她的車頭!
那是一條體型異常龐大的成年蘇格蘭牧羊犬。
它動作踉蹌,眼神渾濁痛苦,顯然狀態極不正常!
許霧渾身的血液幾乎瞬間衝上頭頂!
千鈞一發之際,她憑借著無數次生死時速中錘煉出的本能,猛地將車把向左打死!
車身以近乎傾倒的角度,驚險萬分地貼著那隻撲出的大狗身側擦了過去。
強大的離心力幾乎要將她甩飛出去!
機車最終歪斜著停在了應急車道上。
許霧的心臟在胸腔裏狂跳,撞擊著肋骨,發出擂鼓般的悶響。
頭盔下的額頭瞬間布滿了冷汗。
她猛地回頭,看向隧道入口處。
那隻巨大的蘇格蘭牧羊犬撲空後,似乎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重重地摔倒在路邊的碎石地上。它龐大的身軀痛苦地蜷縮起來,四肢劇烈地抽搐著,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急性胃扭轉!”這個獸醫術語瞬間閃過許霧腦海。
這是大型犬的致命急症,發展迅猛,死亡率極高。
狗狗腹部明顯鼓脹,痛苦掙紮的跡象顯示它已撐不了太久!
隧道口已有車燈掃來。
不能留它在這兒!
許霧毫不猶豫調轉車頭,停在路邊。
她迅速衝過去,輕拍安撫後,咬牙抱起這隻重達百多斤的大狗,安置在機車後座固定好。
“撐住!”她拍了拍狗頭,隨即駕車平穩駛向城市另一頭的秘密據點。
那裏有她的簡易工作室,工具和基礎藥品齊備。
一小時後,狗狗暫時脫離危險。
洗手時,她目光掃過托盤裏剛從狗脖子上取下的項圈。
內側,靠近搭扣處嵌著微型金屬銘牌。
上麵清晰地刻著一串手機號碼和一個名字:陸離淵。??
許霧盯著這個名字,看了足有三秒。
還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轉念一想,或者可以拿這個威脅他。
雖然她不屑於那樣做。
最後她還是撥通了電話,那頭很快被接通。
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男聲瞬間炸響在聽筒裏,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喂?!你是不是把我的將軍帶走了,我的寶貝將軍怎麼樣了?它有沒有事?快說啊!”
這聲音......顯然不是陸離淵那個冰雕。
許霧頓了一下,言簡意賅:“老爺子,狗的確在我這裏,急性胃扭轉,剛做完手術,暫時脫離危險。”
“什麼?!手術?!我的將軍啊!”老爺子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你在哪裏?!地址!快給我地址!”
“不用。”許霧拒絕得幹脆利落,“它需要靜養觀察,地址不方便給,況且我還要確認這狗的主人是不是你,等它情況穩定,我會聯係你們接走。”
隻有盡快結束這通電話,才能引起對方足夠的興趣。
許霧麵無表情地按下了掛斷鍵。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燈火輝煌的陸家老宅。
書房裏,陸離淵剛剛結束一個跨洋視頻會議。
季寒腳步匆匆地推門進來,神色凝重:“先生,關於許霧小姐......”
陸離淵眼皮都沒抬,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說。”
“很奇怪。”季寒語速很快,“她的信息......幹淨得過分,明麵上的履曆非常簡單,津城大學美術係在讀,租住在城西筒子樓,人際關係幾乎空白,查不到她任何有效信息,她的生活軌跡,簡單得像一張白紙。”
陸離淵的手指微微一頓。
一張白紙?一個能P出結婚證丟在他麵前的女人,會是一張白紙?
“繼續查。”他放下咖啡杯,聲音冷了幾分,“掘地三尺。”
“是,先生。”季寒點頭。
剛要繼續彙報,陸離淵放在桌麵上的私人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是:爺爺。
陸離淵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接起:“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