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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在妻子生產這天,我拿著我媽準備的三百萬的銀行卡準備給妻子當辛苦費。

結果剛走到產房門口,我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嬉笑聲。

“安安你還記得我們一年前打的賭嗎?”

“如果你的第一個孩子是何耀凱的,你就要給我三萬。”

沒想到妻子聽後卻大笑,“對啊,現在你應該給我三萬了。”

“這個孩子可是章盛文的......”

章盛文正是我妻子許安的前男友......

【1】

我攥著那張薄薄的銀行卡——裏頭躺著母親給的三百萬,說是給許安的“辛苦費”,也是她“為我們老何家開枝散葉”的獎賞。

就在十分鐘前,我還幻想她接過卡時的表情:疲憊卻滿足,像所有剛生產完的女人那樣,帶著一點撒嬌的哭腔對我說“老公,我好疼,但好幸福”。

我甚至提前把密碼設成了她的生日。

產房裏忽然爆出許安閨蜜林俏的笑聲,“安安,你可不能為了三萬塊撒謊啊!”

聽到這兒,我忽然反應過來,安安肯定是因為害怕打賭輸,才會撒這個謊。

畢竟她那麼愛我,怎麼可能生的不是我的孩子。

領證那天,許安把額頭抵在我肩上,小聲說:“耀凱,以後我們要生兩個孩子,一個像你,一個像我。”

可下一秒,許安的聲音笑聲將我徹底推入深淵。

“悄悄,你難道忘了嗎?在我單身夜那晚,我和盛文提前離開了嗎?”

“我們那晚就發生了關係。”

霎時間,我眼前一黑。

自己的老婆竟然在結婚前一晚還和前男友一起纏綿!

銀行卡的棱角終於割破掌心,血珠滲出來,順著指縫滴到地上。

我盯著那一點紅,忽然笑出聲——原來疼痛也有聲音,像氣泡破裂,像婚姻碎裂。

“先生,您還好嗎?”路過的護士投來疑惑的目光。

我搖搖頭,把卡塞進西裝內袋,貼近心臟的位置。

那裏跳得劇烈,卻空蕩蕩的,仿佛剛被挖走一塊。

我痛苦地閉上眼,聽見自己說:

“許安,你贏了。”

林悄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來,“安安,還是你厲害啊!”

“不過就算你和章盛文睡過,也不代表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吧?”

許安卻格外堅定,“我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能夠確定,這個孩子一定是盛文的......”

“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做個親子鑒定。”

“小凱,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呢?”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回過頭,正看到我媽一臉興奮地走了過來。

而身後的管家更是提滿了給各種給許安的禮品。

“這下當爸爸高興了吧?”

“走,我們去看看咱們何家的希望!”

說著,我媽拉著我就進了產房。

【2】

“哎喲,我的好安安,受大罪了!”

我媽一進門,她先俯身替許安掖了掖被角,又抬手去摸她汗濕的額發,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一塊玉。

“快,把東西都搬進來!”她回頭吩咐管家。

烏木托盤、描金禮盒、整籃的燕窩、血燕、冬蟲夏草......流水一樣堆到小茶幾上。

最上麵是一隻巴掌大的紫檀匣子,我媽親自揭開,裏頭躺著一把沉甸甸的長命金鎖。

“足金一百二十八克,鎖麵鏨的是觀音送子,背麵刻了‘何府麟兒’四個字。”

我媽把金鎖拎起來,對著燈光晃了晃。

她笑得眼角全是褶子:“安安,媽的一點心意,保佑我孫子長命百歲。”

許安臉色蒼白,卻還是撐起笑,虛弱地喊了聲“媽”。

我站在門口,像一道多餘的影子。

許安把目光從金鎖移到我臉上。

“耀凱,你怎麼不進來?”她聲音輕輕的,帶著剛生產後的沙啞,“你臉色很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抬腳走過去,鞋底踩到剛才滴在地上的血點,發出極輕的“嗒”。

我笑了笑,笑意像刀背,鈍而涼。

“怎麼會?”我掏出那張銀行卡,指腹不著痕跡地抹過血跡,遞到她麵前,“答應你的辛苦費,一分不少。”

卡麵在燈下閃出冷光。

許安愣了一下,下意識伸手來接。

指尖碰到卡沿時,她似乎摸到一點濕黏,抬眼看我。

我依舊笑著,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密碼是你生日,收好。”

我媽在旁邊看得眉開眼笑:“瞧這小兩口,一個會生,一個會疼!”

她轉身去吩咐月嫂衝參茶,沒注意到我眼底結的那層冰。

許安把卡攥進掌心,忽然有些慌:“耀凱,你真的沒事?”

“沒事。”我替她掖了掖被角——動作和我媽剛才一樣,卻冷得像鐵,“你剛生完,別說話,省點力氣。”

我低下頭,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補了一句:“省點力氣,才有精神看好戲。”

許安瞳孔猛地一縮。

我直起身,衝她揚了揚眉,轉身走向嬰兒床。

隔著透明保溫箱,那個剛來到世上的小男孩正攥著粉拳睡覺。

我伸出食指,虛虛點在他的眉心。

“長命金鎖......”我無聲地動了動唇,“鎖得住命,鎖不住債。”

我媽在後麵催我:“耀凱,快來抱抱你兒子!”

我收回手,掌心在西裝褲縫上擦了擦,像要擦掉什麼臟東西。

“不急,”我回頭,朝許安露出一個春風一樣的笑,“日子還長,我會好好抱的。”

【3】

我靠在消防通道的灰牆上,指間夾著一支沒點燃的煙,耳機裏卻燃著大火。

“......俏俏,你小聲點兒,病房裏還有月嫂。”

許安的聲音帶著產後特有的沙啞,卻依舊軟糯。

林俏在那端壓低嗓子:“安安,你到底怎麼想的?今天何耀凱那表情,像活活吞了口玻璃渣。你就不怕他真去查?”

許安輕笑,尾音拖得極長。

“怕什麼?他愛我啊。”

她頓了頓,仿佛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愛到連我隨口說一句想要城北的梧桐,他都能連夜去砍了種在院子裏。這點小事,他舍不得生氣。”

耳機裏傳出布料摩擦聲,大概是她翻了個身。

“再說,”她聲音更低,卻更亮,像深夜劃過玻璃的鑽石,“孩子長得像盛文,你也不是沒看見。那雙眼睛、鼻梁,還有下巴的弧度......耀凱看見了隻會覺得驕傲——他的‘兒子’這麼好看,他做夢都要笑醒。”

林俏倒吸一口氣:“可萬一他要做親子鑒定呢?”

“做就做。”

許安笑得胸腔輕震,連帶著耳機裏一陣電流似的顫。

“真到那時候,我就哭著說‘你居然不信我’,再把孩子往他懷裏一塞。他立馬就會愧疚,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哄我。”

“你就不怕玩脫了?”

“脫不了。”

許安的聲音忽然冷了,像冰麵下滲出的水。

“章盛文的基因本來就比何耀凱優秀——智商一百四十五,常春藤全獎,連身高都多五厘米。我這是給何家改良品種,他該對我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

四個字像四顆釘子,釘進我的太陽穴。

我摘下耳機,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原來在她眼裏,我的愛情隻是供她隨意揉捏的橡皮泥;

原來我捧在掌心的婚姻,不過是她為“優質基因”做的精明投資。

我低頭,把未點燃的煙撚成碎末,煙絲簌簌落在地上,像一截被掐滅的引線。

耳機裏,對話還在繼續——

“那......盛文知道孩子是他的嗎?”

“暫時不知道。”

許安打了個嗬欠,聲音慵懶,“等滿月吧。到時候我抱孩子去見他,就說‘看,這是你的傑作’。他那種人,表麵再冷酷,見到自己的骨肉也會心軟。”

“你瘋了......”

“瘋?”

許安笑出聲,輕輕的,像哄孩子,“俏俏,這叫贏家通吃。”

通話結束,走廊重歸寂靜。

我站直身體,把耳機線一圈圈纏在手腕,勒出紫紅色的痕。

那痕像一條嶄新的韁繩——

從前我自願做她的馬,如今,我要做執繩的人。

我無聲地動了動唇:

“許安,遊戲開始了。”

然後轉身,走向盡頭的醫生值班室。

那裏,有一份加急親子鑒定的申請表,正等著我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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