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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港春潮別港春潮
西禾

第10章

“新號碼?”他明知故問。

畢竟溫今也離開港城後,就把傅硯璟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刪除拉黑。

連那張用了七年的手機卡,也一並折斷。

那時她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有再跟傅硯璟重逢的一天。

更沒想到——

她會有求於他。

他那邊的音樂聲漸小。

溫今也聽到了金屬火機擦動的聲音。

他聲音帶著幾分冷調質感的沉慵,“什麼事?”

溫今也闔眼,在黑暗中緩慢開口,“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明經的——”

“溫記者。”

傅硯璟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她的話,“休息時間不談公事。”

同床共枕的三年,她太了解傅硯璟的一些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習慣了。

溫今也似乎已經看到男人眉梢輕佻的散漫模樣,笑意未達眼底的那雙桃花眼,顯得風流又薄情。

“你是以什麼身份撥打我的私人號碼,並提出專訪的請求?”

溫今也在他犀利的話裏避無可避。

她認命,“......故人。”

回應她的是傅硯璟的哂笑,“我記得我當初提醒過你。”

溫今也舌尖發苦,“是——”

沉悶的夏風透過未關的窗戶吹了進來。

溫今也在飄逸的白紗簾中思緒又被拉回那個細雨纏綿的夜晚。

她提分手,是完全在傅硯璟的意料之外。

男人擦在她耳畔的的熱吻挺住,掌心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間,懲戒性地掐了一把。

“三年就想收網了?”

他眼中晦暗的情潮瞬間退散,恢複了一如既往的疏然冷淡。

“寶貝兒,如果有想要的東西,那分手當作開場白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他好整以暇地坐回沙發上,像是終於看到溫今也攀附的目的暴露。

“說吧,車、房、珠寶、錢財,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錢對於傅硯璟而言,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他隨手摘了腕上價值千萬的手表往桌上一扔。

眯眼的那一刻,威壓乍起。

“但有些東西,不行。”

在這段感情裏,溫今也謹慎卑微,小心翼翼地維係著他們之間的平衡。

可到頭來,他始終未睜眼看過她。

在他眼中,自始至終,自己跟攀附的菟絲花,豢養的籠中鳥沒有任何區別。

就連她下定決心割舍,也變成了加碼又或者是博取“傅太太”身份的手段。

少女雀躍的情動早已在一片霧色中坍塌。

臥室昏黃的暖燈下,他沒看到溫今也眼底的濕紅。

溫今也幾乎破罐子破摔。

“你說得對,傅硯璟,我的確等不及了。”

“金山銀山你都有,但我想要的你給不了,傅家我高攀不上,所以,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他全程都隻是置身事外的從容。

直到溫今也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擦肩而過時,手腕被傅硯璟短暫扣住。

“這麼著急走,是已經選好下個目標了?”

溫今也什麼都沒說,輕輕地甩開了傅硯璟的手。

關門之際,她聽見了傅硯璟最後的勸告。

“以後遇到任何事,別來求到我麵前。”

雨聲漸大。

她連夜坐上了離港的飛機。

......

溫今也眨了眨酸脹的眼,思緒回籠。

所以,翻手位雲覆手為雨的天之驕子,果然是對於自己主動提分手的事記仇了嗎?

可傅硯璟似乎忘了。

從來沒走心的人,是他。

但溫今也自然沒資格跟傅硯璟探討當初那段露水情緣,究竟是誰負了誰。

畢竟從最開始,就是溫今也的一廂情願。

她沒有什麼籌碼,隻能舊事重提。

“傅先生,能不能看在當初您的車撞過我的份上......”

那是在港城,她跟傅硯璟的開始。

他像是耐心告罄,腔調帶了些許凜然的燥意,“溫今也,這事兒你沒完了是吧。”

溫今也喉嚨像是被扼住,說不出話了。

也沒話說了。

短暫的沉默後,電話那頭傳來何佳予巧笑嫣然的聲音。

“不是說今晚一塊玩嗎?怎麼音樂聲都沒了?”

不知誰小聲嘀咕了一句,“硯璟哥打電話。”

“誰啊?”

電話被掛斷在這一刻。

最後一句,是傅硯璟不甚在意的四個字:“騷擾電話。”

溫今也:......

......

包廂很快恢複了先前的熱烈喧鬧。

徐向白嚷著玩德撲。

傅硯璟坐在牌桌上,卻有些興致闌珊。

港城賭場文化盛行,桌上的籌碼成千萬百萬的推,他眼都不眨一下。

如今來內陸玩這些,無關痛癢。

坐他對麵的不知哪家的公子哥,牌技不怎麼樣卻很愛裝,衣著暴露的小嫩模幾乎擠在他懷裏,嬌滴滴地說:“唐公子您教教我,我幫您看。”

他無端就想到第一次帶溫今也到這種場合時,她那局促不安地模樣。

瑩潤的眸子黑白分明,水汽澄澈。

聞到煙味都隻會別過頭壓抑地,偷偷地咳嗽。

她新手的太明顯,與燈紅酒綠的環境格格不入。

第一次讓她推籌碼,她不懂玩法,小山一般的碼字反手推平,那局傅硯璟輸掉了接近一棟樓。

溫今也眼淚嚇得都要飆出來了,“對......對不起,我是真的不太懂。”

是裝單純還是真簡單傅硯璟不在乎。

他攬住少女楊柳般的腰,低聲誘哄,“別緊張,我教你。”

溫今也臉色緋紅,惶恐拘謹的樣子,連唇色都白了。

“我不行的,我不敢。”

可說完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生怕掃了興。

同樣,她也是用如此緊張茫然的樣子,差點斂完了桌上的所有籌碼。

連傅硯璟都愕然。

甚至有些懷疑——

她到底是天賦異稟,還是一手扮豬吃老虎發揮到了極致。

這是什麼過分高明,連他都未曾見識過的招數。

但轉念又想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個霧雨天氣。

跟了傅家十幾年的心腹背叛。

傅硯璟一時煩躁,開車意外蹭倒了路過的溫今也。

他推門下車,沒想被這件事情絆住腳,“女士,把你賬戶留給我。”

少女垂著頭,看都沒看自己流血的膝蓋和是否扭了的腳踝。

隻是悶頭去撿散落了一地的資料。

“我沒事。”

可是卻在抬頭時,目光倏然變得灼熱起來。

她怯生生改了口,“先生,您能送我去醫院嗎?”

路上,醫院裏,她都用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熾熱目光追隨著自己。

確認她無大礙後,傅硯璟起身準備離開,剛站起身子,低頭處理工作消息的時候——

餘光卻見自己隨手搭在床頭的外套那裏,鬼鬼祟祟地伸出一隻顫抖的手。

一枚再簡單不過的素圈戒指悄然落袋。

他莫名覺得有意思,沒戳穿,給了溫今也第二次聯係自己的機會。

歸還時,她萬分感激的模樣真摯無比。

原來再澄澈溫軟的眼睛,也都會騙人。

傅硯璟作為上帝視角,高高在上審判著。

多麼拙劣的伎倆。

也就她覺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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