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時,他渾身都裹挾著怒意,在看見她時,眼中的恨意更是幾乎化為實質!
紀晴萱下意識想後退,卻被宋懿南一把拽住手腕。
掌心的傷口被擠壓變形,痛得她臉色又是一白:“鬆手!”
可宋懿南恍若未聞,直接將她拖上了車。
紀晴萱直覺不妙:“你想做什麼?”
後視鏡中,宋懿南眼底殺意畢露。
“你還有臉問我做什麼?”
“雪兒被你推下樓,現在失血過多在手術室搶救,她血型稀有,全市的血庫和醫院都調不出血!”
“你自己做的孽,就自己來還!”
紀晴萱掐著掌心,聲音艱難:“我說過了,我沒有推她!你要是不信,我手機上有監控能證明......”
宋懿南卻冷笑。
“你的意思是,雪兒用自己的命來嫁禍你?你也配?!”
他踩下油門,強烈的推背感讓紀晴萱的頭撞到前排椅背上,又是一陣眩暈:“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惡毒!雪兒從小善良,是你回來之後一直容不下她,對她百般針對!”
紀晴萱頭腦昏沉,聽見他這麼說,嘴裏那股苦澀的血腥味似乎也更重了。
她是紀家的親生女兒,卻在兩歲時被拐走,在一個窮山溝裏長大。
養父母對她非打即罵,從記事起,她就要伺候他們一家,連一頓飽飯也吃不上。
隻有姥姥真心疼她,姥姥會在她挨打時護在她麵前,還會在養父母不想讓她讀書時悄悄拿出私房錢,去學校求老師幫忙。
所以在紀晴萱被紀家認回去時,她以為自己終於有家了。
可誰知,不論紀晴萱怎麼做,家裏所有人都依舊隻圍著紀夢雪轉,仿佛紀晴萱這個有血緣關係的女兒才是多餘。
初見宋懿南時,她被紀夢雪那群狗腿子朋友霸淩,關在學校器材室,是宋懿南救了她。
那時候他說:“我是宋懿南,要是你沒被拐走,我們就會一起長大,以後你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我會保護你。”
往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他每天陪她上學送她回家,再沒有人敢欺負她。
所以紀晴萱才想著,被認回紀家似乎也不是沒好處的,至少她能遇到宋懿南。
可現在宋懿南竟然說......他巴不得她死在那個山溝裏!
愛了他那麼多年,如今紀晴萱終於意識到,自己在他看來就是麻煩和笑話。
她沒開口,隻是低頭沉默等著車子開到醫院。
宋懿南將紀晴萱帶到醫生麵前,做完檢查,醫生卻為難道:“宋先生,這位小姐的狀態並不適合獻血。”
“她已經妊娠四周,要是現在獻血,有可能會流產的。”
紀晴萱不敢置信睜大了眼,宋懿南也僵在原地。
紀晴萱仔細回想,才意識到自己的生理期似乎真的已經晚了一個多月,隻是之前她一直覺得是作息不規律,也沒放在心上。
再算算,一個月以前宋懿南應酬喝多強要了她,的確也沒做措施。
那現在該怎麼辦?
她說不定隻有三個月可活,這個孩子......
檢查室的安靜得詭異,宋懿南緊盯著她的臉,眼底一片冷意。
紀晴萱被他看得心裏一沉:“你......”
不等她開口,宋懿南冷冷牽唇。
“她有什麼資格,懷上我的孩子?”
他對著醫生強硬道:“抽血吧,你也說了是有可能流產,並不是絕對。別為了這點小事耽誤時間,我不希望阿雪出任何差錯。”
紀晴萱聽著那冷浸浸的嗓音,心瞬間沉到穀底。
哪怕她清楚自己很可能沒機會生下這孩子,卻沒想過宋懿南會完全不顧自己親骨肉的死活!
壓抑多年的委屈在此刻忽然盡數湧出,她死死掐著掌心:“宋懿南,就算你恨我,可這是你的孩子......你怎麼狠得下心?!”
宋懿南的眼神卻更冷了一寸,唇角弧度嘲諷。
“紀晴萱,讓你生下我的孩子,會是我最大的恥辱。”
留下這句話,他轉頭看向醫生,語氣冷硬。
“還愣著做什麼?馬上抽血,要是夢雪有什麼閃失,你們所有人都別想好過。”
那醫生臉色一白,想到宋懿南的手眼通天,眼神帶了些許掙紮。
半晌,他囁嚅著唇開口:“對不起紀小姐,請您體諒......”
紀晴萱眼圈通紅,指尖更是顫得厲害。
她清楚宋懿南的性格,也不想為難這些醫護人員。
“行,我可以給紀夢雪獻血。”
閉了閉眼,她啞聲開口:“但我有一個條件。”
宋懿南冷笑一聲,眼中盡是厭惡。
結婚三年,這女人的狐狸尾巴到底還是露了出來。
“想要什麼?房子?不動產?股票?還是直接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