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完這些話，傅錦軒又換作無辜模樣，主動在池野麵前提起。

“池野，你介意我邀請阿妍跳一支舞嗎？”

他說話時，已經將手伸向林妍。

林妍將手搭上，兩人走向舞台中央。

他們根本沒必要爭取池野的同意。

周圍都是掌聲，嘴裏也是些豔羨的話。

池野就呆呆站在原地，看著舞池裏，翩翩起舞的林妍，眸光微閃。

如果傅錦軒換做他，舞步會變得很笨拙。

他們果然很般配。

池野這麼想著，胃裏便開始翻騰，那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斥著鼻腔，他捂著嘴，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揉著胃，轉身就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而去。

可沒有人注意到他。

甚至連池野走了，也沒有人提及。

池野在洗手池裏吐了，血水摻雜著紅酒，喉嚨變得幹澀。

他洗了一把臉，這才看起來精神不少。

正當池野準備抽旁邊的紙巾，一雙纖細的手指，遞來幹淨，又帶著香味的紙巾。

“用這個吧。”

她說話聲音甜美，語氣帶著幾分擔憂。

池野借過紙巾，看了一眼。

她長得很可愛，臉頰因為羞澀，微微泛紅。

“謝謝。”

池野用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香味在鼻尖縈繞。

她抿了抿唇，指了指洗手池裏，那灘混合著紅酒的血。

“你吐血了嗎？嚴不嚴重？要不送你去醫院吧？”

她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池野怔愣片刻。

他趕緊把血水衝幹淨，解釋道，“那些是紅酒。”

“可我怎麼感覺，自己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指尖托舉著下巴，滿臉好奇地盯著池野。

“我剛才在聯誼會看到你了，那些人說的話我也聽到了。”

“他們太過分，你不要理他們，我覺得你這樣的穿著很幹淨，又舒服，我很喜歡。”

池野輕笑，隻當她是為了安慰自己，才這樣說話。

隨後。

池野準備過去跟林妍道別。

她也一直跟在池野身側，嘰嘰喳喳地說話。

“我叫秦蓁蓁，也是那個學院的學生，其實我們見過一次，你幫過我趕走流氓，你忘記了嗎？”

池野確實不記得這麼一回事，便搖搖頭。

秦蓁蓁有些失望。

本以為池野如果記得這些事，他們還能借此交個朋友。

池野見秦蓁蓁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她，說道，“但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秦蓁蓁眼前一亮，趕緊點頭，然後伸出自己的手。

“你好，那我們重新認識吧，我叫秦蓁蓁，希望可以和你成為朋友。”

“我叫池野。”

池野把手伸過去，握住了她的小手，確實很溫暖。

“池野，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此刻。

林妍從那個包間裏出來，一眼就看到池野跟秦蓁蓁在一起。

秦蓁蓁趕緊把自己手抽回去，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池野看著林妍，沒有解釋跟秦蓁蓁的事。

“阿妍，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池野剛碰了酒，現在胃裏就跟灼燒似的，他得回去吃藥。

林妍卻不高興，她大步走過來，停在池野跟前。

“你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情？錦軒已經替你說過他們了，他們不會再說那樣的話，而且大家就是在開玩笑，你別太當真。”

玩笑？

池野在心裏苦笑。

如果那些真是玩笑話，要是說給他們聽，恐怕都要不高興。

“學姐，可是開玩笑也要有限度，而且隻有你們覺得好笑，本人又不這麼覺得。”

秦蓁蓁在身後停留一會，還是想要替池野打抱不平。

林妍這才注意到，池野身後還有別人。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臟微微一緊，莫名有些危機感。

“你是誰？”林妍冷臉問道。

秦蓁蓁跟林妍站在一起，完全被林妍的身材比下去。

可即便是這樣，秦蓁蓁沒有退縮，那張幼態瓜的臉，倔強無比，又格外自豪地說道。

“我當然是池野的好朋友。”

“朋友？”

林妍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池野身上，她可沒聽說池野交過什麼朋友，所以在等他的回答。

“是朋友。”

池野肯定地點頭。

林妍緊咬著嘴唇，低聲問道，“什麼朋友？我怎麼會不知道？”

這好像是在怪池野，好似有事情瞞著她。

池野笑著開口，“阿妍，不是你讓我在聯誼上交朋友嗎？”

“秦蓁蓁就是我剛交的朋友。”

池野一番話堵得林妍無話可說。

她負氣轉身。

“那你就跟這個新朋友，好好相處吧。”

林妍以為自己生氣，池野還會像往常那樣追上來。

可這一次。

池野無動於衷。

他真的累了。

身心疲倦。

現在的池野，隻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池野果然走了。

還是秦蓁蓁親自看著他離開。

至於林妍。

回去後就心不在焉，腦海裏閃過池野那張臉。

隨後就是秦蓁蓁那一臉甜甜的笑。

秦蓁蓁也算學院裏的係花，笑起來時，眼睛像一輪彎月。

秦蓁蓁也是很多異性眼裏的最佳女友。

所以當林妍看到她跟池野站在一起，心裏不自然地由生出危機感。

“阿妍，怎麼了？剛才看你從外麵進來就心不在焉。”

傅錦軒端著一杯溫水，遞給她，貼心問道。

林妍笑著搖頭，把那些想法從腦子裏撇開。

既然池野要交朋友，那她也沒什麼資格阻攔。

......

不久後。

池野回到出租屋，正好收到蘇楊的消息。

蘇楊在老家等他回去。

池野在客廳環顧一圈，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有一部分現在就得寄回去。

他在整理的時候，看到了一本相冊。

池野翻開第一頁，正好是林妍20歲時，拍下的第一張藝術照。

他跟著笑了一下。

緊接著，又繼續翻開第二頁。

後麵是21歲，22歲......

池野記得，每一年到林妍生日，他都會陪林妍去拍藝術照。

直到翻到27歲那年，相冊後麵是空的。

因為林妍身邊陪伴的人，不再是他。

池野將相冊收好，決定等到離開那天，把相冊交給林妍。

他篤定林妍不會再回老家，所以從此以往，他們不會再見麵。

池野也不再需要這樣的相片作為念想。

吃完藥，池野便睡了。

夢裏。

他見到了18歲的林妍。

那是他們初見的模樣，林妍那一身小白裙，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

“阿野，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