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聞梟不信,她攏好浴袍,將自己的診斷書翻出:“我隻有三個月時間了,你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聞梟狐疑接過診斷書,看見最終診斷那欄‘胃癌晚期’,眉頭瞬間蹙起。
記憶中,這個女人總是活蹦亂跳地圍著他轉,未顯露過半分病態和疲憊,怎麼可能突然就胃癌晚期了。
江清棠看著他審視的目光,心臟在胸腔裏劇烈跳動。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要臉,甚至在聞梟的眼裏可能賤的可憐,可她如今就剩三個月的時間了。
江清棠不甘心自己努力了三年,最後人和心一樣都得不到。
在聞梟動容的眼神下,江清棠鼓起勇氣伸出手臂環住男人的脖子。
可就在快要貼上他唇瓣時,男人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嘲諷笑道:“江清棠,我沒想到你為了達到目的,還特地搞了張假診斷書出來。”
他的語氣輕柔得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低語,可吐出口的話,卻刺得江清棠千瘡百孔。
她眼眶倏然發紅,“我沒有......”
聞梟鬆開手,將診斷書隨手扔在床頭,眼底是從未有的輕蔑:“色 誘不成改成賣慘?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手段。”
男人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與照片裏凝視喬依時的溫柔繾綣判若兩人。
江清棠對上男人冰冷的目光,心也跟著一寸寸冷了下來。
原來在他心裏,她是這樣一個人。
江清棠苦笑一聲,嘲諷道:“原來聞總這三年,都是在為白月光守身如玉麼?昨天晚上你們做過了?”
麵對女人的咄咄逼問,聞梟眉眼都變得鋒利了起來:“你調查我?”
見男人沒否認,江清棠的心就像是被死死捏住了似的。
這意思是真做了麼?
胃部突然傳來刀絞般的劇痛,她死死按住腹部,身體卻止不住顫抖。
溫熱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隱約間,三年前那隻為了救聞梟而險些瞎掉的左眼,都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還想再說什麼,可下一秒,聞梟冰冷的聲音傳來。
“既然聞太太做的這麼不安分,那就到此為止。”
江清棠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著即將離開的男人。
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段時間你可以思考一下,想要些什麼,之後我會讓律師起草一份離婚協議給你。”
聞梟的語氣很平淡,他會給江清棠一大筆錢,保證她的生活衣食無憂,就當是給她那三年的悉心照顧的補償。
但也僅限於此了。
話落,他用力地關上了門。
江清棠的麵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控製不住地想起三年前救回聞梟的時候,在狂風驟雨下,她為了給他擋住爆炸傷害,左眼被濺起的碎片擦過,滿是鮮血。
可她一門心思想救聞梟,根本顧不得自己的傷。
傷口在雨水裏浸泡潰爛,險些摘除一整顆眼球,直到現在還留著一道淺白的疤痕。
那時候奮不顧身的她,根本想不到三年後,她會以這樣淒慘的方式收尾。
聞梟這人......
心真狠。
眼淚大顆大顆滾落而下,江清棠弓起身子,疼得眩暈。
直到一串鈴聲響起,才將她驚醒。
江清棠胡亂地擦了擦眼淚,接通了電話:“喂?”
夏玉興衝衝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怎麼樣?這套情趣內衣是不是很性感?聞梟有沒有被你迷倒?聽你聲音啞啞的,是不是被他給......”
夏玉吐出的每一個字眼,都讓江清棠心裏的刺紮得更疼了。
“沒有,沒做。”
夏玉頓住了,好半天之後才納悶地問道:“他是不是不行啊?都這樣了,還能忍住不撲倒你?”
江清棠扯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他隻是單純地不喜歡我而已。”
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她。
“不喜歡你?當初幹嘛還要娶你!”夏玉被氣笑了:“你也是傻,當年為了救他,不僅放棄出國進修的機會,還差點瞎掉一隻眼睛,你還生怕人家被恩情道德綁架,什麼都憋著不願意說。”
江清棠睫毛顫了一下,沒有說話。
“當初你可是被醫學院和IT大佬搶著要,誰見你不誇你一句天才?要不是因為聞梟,你早就是功成名就的天才了,他現在這樣做,對得起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