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你......你說什麼呢?”江昀的聲音突然慌亂起來。
“我們是最好的兄弟,我怎麼能......”
“兄弟之間,有好東西當然要分享。”
我輕飄飄地堵住了他的話頭。
“你不是一直說,想找一個有上進心、孝順、對你好的女人嗎?”
“徐茵完美符合你的所有要求。”
“可是,可是她是你的相親對象啊!”
“我已經拒絕她了。”我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感覺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所以,她現在是自由身。”
“王嬸的電話你應該有吧?”
“抓緊點,這麼好的潛力股,錯過了可就沒了。”
說完後,我不等他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可以想象,電話那頭的江昀,此刻會是怎樣一副既震驚又竊喜的表情。
上一世,他在我麵前說了無數次徐茵的好話,慫恿我快點定下來。
不過是想讓我先去替他趟平前路的荊棘,等我把徐茵扶持起來,他再來坐享其成。
這一世,我成全他。
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的家世和積蓄作為啟動資金,沒有我的人脈和犧牲為她鋪路,江昀要怎麼陪著他心愛的潛力股,過上他想要的好日子。
回到家,我媽正坐在沙發上等我,見我回來,連忙問道:
“怎麼樣怎麼樣?那個徐老師還行吧?”
我爸也從書房探出頭來。
我爸媽都是普通工人,思想傳統,總覺得男孩子有個穩定的家庭最重要。
前世,他們對徐茵這個有文化的兒媳非常滿意。
我坐到他們身邊,平靜地開口:“爸,媽,我沒看上她。”
“啊?”我媽一臉失望。
“為什麼啊?王嬸說她......”
“她說她母親身體不好,常年吃藥。”
“家裏還有一個弟弟在讀大學,全靠她一個人的工資。”
我將徐茵包裝過的孝順、有擔當還原成了赤裸裸的現實。
我媽的臉色果然變了:“這......負擔這麼重啊?”
“嗯。”我點點頭。
“而且,我不想這麼早結婚。”
“爸,媽,我想重新拿起畫筆,我想去考美院的研究生。”
這是我藏在心底二十年的夢想。
上一世,為了徐茵,我放棄了保研名額。
她曾信誓旦旦地說:“敬初,等我穩定下來,一定支持你繼續深造。”
後來,她穩定了,成了教授,卻對我說:
“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折騰什麼?安安分分在家不好嗎?”
我爸聽了我的話,沉默了半晌,最後點了點頭:
“行,你想考就去考,家裏的事,你不用操心。”
我爸一向比我媽開明。
我眼眶一熱,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我正在書店查找考研資料,徐茵突然出現擋在了我麵前。
“俞先生,我知道我太冒昧了,但我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我合上書,看著她:
“徐老師,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她苦笑一聲,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我媽她昨天知道你沒看上我,一夜沒睡,今天早上就病倒了。”
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我就是心軟,在她母親病倒後去探望,結果被他們一家人圍著道德綁架,最終半推半就地答應了婚事。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徐老師,令堂生病,應該送去醫院,找醫生。”
“而不是來找我這個剛見了一麵的陌生人,我不是醫生,治不好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