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吳英領著小姑子去後廚房，“今天還有清燉羊肉，你要不要？它還比紅燒肉便宜，不給票也隻要一塊錢。”

有吳英在，江家人想來店裏買肉還是方便的，隻是王采萍不常買，一來不好意思太麻煩親戚，二來飯店肉菜也太貴了。家裏有兩個幹重活的工人，還有三個半大小子，每個月口糧勉強夠吃，她哪裏舍得花錢滿足口腹之欲？

王采萍眼睛一亮：“要！”藏書羊肉是蘇城特產，一定要讓給客人嘗嘗，路上多照顧一下女兒也是好的。

江暖聽到羊肉，也有些心動，藏書羊肉是真好吃，新鮮的羊肉放在特製杉木桶裏燉煮，杉木的木香浸潤到肉，羊湯濃香四溢、羊肉酥而不爛，想想就要流口水了，自己今晚也要燉一鍋羊肉湯解饞。

王采萍打完肉菜，把飯盒放在保溫盒裏，又帶著女兒乘車去鋼鐵廠，“一會要記得叫人，別悶聲不吭知道嗎？”

江暖低頭應道：“知道了。”

王采萍帶女兒去了鋼鐵廠招待所，江紅兵正跟房裏跟人說話，見妻子、女兒來了，不由笑道：“顧廠長，我讓家裏人做了點飯菜，你不肯去外麵吃，就吃點家常菜吧。”

“江工太客氣了，我們有車，送孩子一趟很方便。”說話的男子背對門而坐，看不清容貌，聲音聽著溫文儒雅，很是親切，可語氣中卻帶著一股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氣息，讓人不自覺的屏氣斂聲，江暖瞧江紅兵都拘束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顧廠長你好，我是江紅兵的愛人王采萍，你叫我小王就好。”王采萍客氣的打招呼，將四個幹淨的飯盒放在桌上，這四個飯盒是家裏專門用來裝菜的，看著都很新，“這時節羊肉最好吃，你嘗嘗。”

來人起身溫和道謝：“王同誌謝謝你。”他沒有再推辭，人都把飯菜送過來了，再推辭就下麵子了，他目光掃過垂頭站在王采萍身後的女孩子時，眼底閃過詫異，居然是她？

江暖看到“顧廠長”時，也嚇了一跳，居然是觀前街上抓小偷的一群人，他們不會跟爸媽說這件事吧？

王采萍用胳膊肘推了推女兒，江暖乖巧打招呼：“顧廠長您好，我叫江暖，是馬上要下鄉的知青。”

顧維輕輕一笑：“小江同誌你好。”他對江紅兵、王采萍說：“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她送到插隊地方的。”

江紅兵搓了搓手，“顧廠長是這樣的，我家這孩子身體不好，膽子也小，我想親自送她下鄉，你看車隊能坐得下兩個人嗎？我們隨身行李也有點多。”

江紅兵這話讓王采萍有些詫異，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不提自己侄子侄女了？

顧維頓了頓，這幾年這麼多下鄉知青，第一次聽到有父母送的，“駕駛室能坐得下兩人，就是有點擠，隨身物品可以放後麵，隨便找幾個縫隙就能塞。”

江紅兵一聽就放心了，能把東西都帶上就好，他就擔心東西太多，路上會落下，“那這一路就麻煩顧廠長了。”

顧維微微一笑：“不麻煩。”他也有心跟蘇城這邊搞好關係，以後交換東西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