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晚上，蘇曉月回來時，我已經躺下了。

她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從背後貼過來，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後。

「阿宇，我們好久沒......」

她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我身體瞬間緊繃，猛地翻了個身，用被子將自己裹緊。

「我今天不舒服，睡吧。」

蘇曉月有些驚訝，隨即以為我還在生她的氣，輕輕歎了口氣，也翻過身去。我們背對著背，中間的距離，足可以再躺下一個人。

第二天，我準備出門上班時，我們定製的一對情侶腕表到了。

我輕輕摩挲著表盤，這還是我當初親手畫的設計圖，兩塊表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完整的「緣」字。

我曾那麼期盼著，和她共度餘生。

可惜，夢該醒了。

我找到一把小錘子，將屬於我的那塊表砸得粉碎，連同盒子一起，扔在了樓下的垃圾桶旁。

晚上，我正在電腦上退訂那些婚慶用品時，蘇曉E月回來了。

她瞟了一眼我的屏幕：「在買結婚要用的東西嗎？」

我看著屏幕上明晃晃的「退貨成功」四個字，淡淡地說：「有些東西用不到了，退掉。」

「哦。」蘇曉月應了一聲，從後麵摟住我的脖子，下巴親昵地抵在我頭上，「我們的婚事一直都是你在操持，辛苦你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對了，表店打電話來了，說定製的婚紗和另一塊腕表也做好了，明天下午陪我去試試吧。」

我想，雖然婚不結了，但那件婚紗，畢竟是我陪著她挑選了一個月的。我想最後再看一次她穿上婚紗的樣子。

「好。」

「對了，阿宇，我跟你說個好玩的事。」蘇曉月想緩和氣氛，主動找了個話題，「我剛剛在樓下垃圾桶旁邊，看到一塊摔碎的手表，看樣子還是全新的，你說誰會把新買的手表給扔了呢？」

她但凡多看一眼，就會發現那塊表的款式，和我手上戴過的一模一樣。

沉默了幾秒，我開口道：「應該是一方對另一方，徹底失望了吧。」

蘇曉月將頭埋在我的頸窩裏，悶悶地說：「阿宇，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身體一僵，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可你，早就讓我失望透頂了。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到了婚紗店。

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試衣鏡前那個熟悉的身影。蘇曉月穿著潔白的婚紗，正在陳浩然麵前緩緩旋轉，裙擺像盛開的蓮花。

陳浩然溫柔地執起她的手，兩人深情對望。

隨後，他拿起那塊本該屬於我的腕表，親自為蘇曉E月戴上。

店員在一旁讚歎：「先生和太太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陳浩然抬起頭，看到我進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裏滿是挑釁。

「林宇，真巧啊，沒想到這塊表，還挺適合我的。」

蘇曉月看到我，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解釋：「阿宇，你別誤會。我和浩然哥哥隻是想起了小時候玩過家家的遊戲，他就是一時好奇......而且他身體不好，你多體諒一下。」

店員看看我，又看看陳浩然，臉色尷尬，眼神裏帶著一絲同情。

「這位先生，您才是新郎吧？這套婚紗是您......」

陳浩然立刻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小月月，我這就把手表還給你未婚夫，我不該......不該一時貪戀，試戴了它。」

說著，他作勢就要摘下手表。

我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嘲諷：「不用了，陳先生用別人的東西，一向很合適。」

接著，我走到蘇曉月身邊，輕輕摸了摸她身上那件我曾精心挑選的婚紗，本以為已經麻木的心，還是控製不住地一陣刺痛。

「這樣，挺好的。」我輕聲說。

說完，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婚紗店。

「阿宇，你聽我解釋......」

蘇曉月提著裙擺追了出來，卻隻看到我的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