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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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客廳裏的景象簡直不堪入目。

女人的內衣和男人的襯衫糾纏著，從玄關一路扔到沙發上。

鄰居們倒抽一口涼氣，隨即眼裏都燃起了八卦的熊熊烈火。

他們激動地衝進去，臥室，書房，衛生間……每個屋子都找遍了，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緊閉的廚房門上。

我一步步走過去。

門裏，傳來妻子李靜嬌滴滴的聲音：

“我不想在這裏嘛……早上為了嚇唬那個廢物，弄得這麼亂。”

陳成峰低沉的笑聲響起：“我就喜歡亂，我的心，可比這裏更亂。”

李靜的聲音更膩了：“就你壞，把人家的心也弄亂了……你快點，我怕那個廢物提前回來，他今天好像不太對勁。”

陳成峰嗤笑一聲，滿是不屑：“怕他？就他那個慫樣……”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我立刻捂住女兒的耳朵，將她緊緊摟在懷裏，轉身往外走。

侄女思思站在門口，已經聽傻了，小臉煞白，被隨行另一個小警察拉了出去。

老民警上前，“砰砰砰”地敲響了廚房的門。

“警察，開門！”

裏麵頓時爆發出一陣尖叫和咒罵。

一陣兵荒馬亂後，門開了。

李靜和陳成峰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頭發淩亂，滿麵潮紅。

哢嚓！哢嚓！

大媽們興奮地舉起手機，閃光燈亮成一片，照片和視頻立刻被甩進了幾百人的小區業主群。

警察想阻止，卻根本攔不住。

李靜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她不看別人，隻死死瞪著我，尖叫道：

“陸紹川！你幹什麼吃的，還不管管！你不嫌丟人嗎！”

我冷冷地看著她：“給孩子做壞榜樣，在家裏亂搞的人，又不是我。”

“我才是受害者。”

她再也沒有了早晨那副溫柔小意的模樣，口不擇言地羞辱我。

“你！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就是因為你這樣，我才出軌的！”

我笑了：“別人出軌，也不跟自家親戚亂搞吧？”

她頓時啞口。

周圍的大媽們聽到內幕，愈發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唾罵和奚落。

“不要臉的東西！”

“真是開了眼了，跟自己表弟搞在一起！”

侄女思思終於受不了了，她崩潰地大叫起來：

“你們胡說！我爸爸媽媽根本就不是親戚！”

“他們本來就是相愛的男女朋友！是你，是你這個壞人！是你拆散了他們！”

一邊說著，一邊跳起來想打我，被我一甩甩到了一邊去。

李靜連忙奔過去把她護在懷裏。

我看向李靜。

她破罐子破摔，幹脆怨毒地承認了：

“是！思思說的沒錯，我們才是真愛！”

“我們之所以分開，全都是因為你！”

我冷笑：

“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就在騙我。”

李靜瘋狂地大笑起來：

“那又怎麼樣！要不是看你開著一輛好車，我怎麼會委屈自己在你病床旁邊守你三天三夜！”

“要不是成峰那時候欠了外債，我會嫁給你？！”

我說：

“怪不得，妞妞也是你的孩子，你卻這麼區別對待她。”

“你心裏隻有和陳成峰生的這個孩子。”

李靜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我懶得再跟他們廢話，直接告知警察：

“他們涉嫌虐待兒童，我有監控作為證據，要求立刻把他們帶走調查！”

從始至終，陳成峰都一言不發，一直讓李靜在前麵衝鋒陷陣。

一聽到要把他也抓回去，頓時急了。

他一把將李靜推到身前，指著她對警察喊：

“都是她的錯！是她勾引我的！”

“虐待孩子的也是她！我根本不怎麼來她家，更跟她女兒沒什麼關係！”

“你們可別抓錯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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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愣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瞪著陳成峰，尖叫起來：

“陳成峰，你說什麼！”

她瘋了一樣撲上去，又抓又撓：

“你這個騙子！你說過會娶我的！”

“出事了你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你這個畜生……”

兩個人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麵廝打起來。

但陳成峰哪是她的對手，臉上被抓了幾道血痕，敗下陣來。

他一把推開李靜，拉起旁邊的侄女思思就要走：

“瘋婆子！老子不跟你玩了！”

“站住！”警察一聲厲喝，直接將他攔下，“都跟我們回警局！”

兩人被雙雙帶回了警局。

一個小時後，我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老民警告訴我，他們什麼都交代了。

“當年救你的確實是別人，他們隻是恰好路過，冒領了功勞。”

我並不意外。

我七年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隻是苦了孩子。

警察又說：

“監控裏虐待的證據並不算嚴重，你女兒身上的傷沒有被直接拍到怎麼形成的，恐怕很難指控他們重罪。”

“不過，我們建議你以此提起離婚訴訟，勝算很大，也能得到應有的賠償。”

我掛了電話，冷笑出聲。

賠償？

我想要的，可不隻是這些。

我當即找來開鎖師傅，換掉了家裏的門鎖。

李靜的東西，被我一件不剩地打包，扔在了門口的垃圾桶旁。

我向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

她急了。

她的電話，親戚朋友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來，我一個都沒接。

最後，她發來一條短信，下了最後通牒。

“陸紹川！離婚可以！孩子歸我，財產分我大半！否則，我讓你身敗名裂！”

我看了一眼，刪除了短信，不予回應。

我以為這隻是她黔驢技窮的威脅。

可沒過多久，我就發現自己上了熱搜。

#丈夫因一顆雞蛋家暴妻子# 的詞條，高高掛在榜首，後麵跟著一個刺眼的“爆”字。

她把我家的監控視頻剪輯了。

視頻裏，隻有我因為一個雞蛋砸了廚房的暴怒，和她梨花帶雨的哭訴。

我質問她侄女和陳成峰的部分，全被剪得一幹二淨。

我成了一個因為妻子沒多煮一個雞蛋，就要讓她淨身出戶的絕世渣男。

我的手機瞬間被打爆了。

無數的陌生號碼湧進來，張口就是不堪入耳的辱罵。

我的個人信息，家庭住址，公司名稱，全被扒了出來。

緊接著，最重要的合作方也打來電話，語氣冰冷。

“陸總，網上的事我們看到了，在事情沒有澄清之前，我們之間的合作，先暫時中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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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的消息很快發了過來。

“陸紹川，感覺怎麼樣？被網暴的滋味很不錯吧。你忘了陳成峰就是做這個的，玩轉網絡輿論對他來說，比吃飯還簡單！”

“你這個廢物現在知道了厲害了吧？趕緊滾過來給我們磕頭認錯！”

我看著手機屏幕，隻覺得可笑。

她見我沒反應，又發來一條。

“你再不認錯，下一步我就鬧到女兒學校去！”

“我要讓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個什麼樣的爹！”

看這條消息的時候，女兒就在我旁邊。

我立刻轉頭看向她，卻發現她的小臉上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超乎年齡的鎮定。

“爸爸，她已經來過了。”

我一愣。

我都因為網暴差點連合作都丟了，小小孩子的女兒，會不會因此遭受霸淩？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

但誰知道，女兒卻淡定地笑笑：

“但是林薇阿姨教過我，被人欺負了，就要打回去！”

她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我告訴了老師和同學們，我媽媽才是那個壞人！他們都相信我了！”

一股巨大的驕傲和心疼湧上心頭，我一把將她抱進懷裏。

“妞妞，你做得太棒了！”

我立刻撥通了林薇的電話，把事情告訴她，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哽咽：“林薇，太謝謝你了。”

她在那頭輕笑一聲：“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頓了頓，又用一種神秘的語氣說：“對了，我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我一頭霧水地掛了電話。

當天晚上，互聯網的風向徹底變了。

#捉奸現場#的詞條，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衝上熱搜。

鄰居從門外拍攝的視頻，清晰地記錄了李靜和陳成峰衣衫不整被堵在屋裏的全過程。

他們驚慌失措的臉，鄰居們憤怒的指責，全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緊接著，他們常年保持情人關係，合夥欺騙我的聊天記錄和證據，又被一個匿名賬號全部甩了出來。

輿論瞬間反轉。

而就在這時，有人發現，李靜和陳成峰竟然在開直播，哭哭啼啼地賣慘。

無數義憤填膺的網友瞬間湧進了直播間。

很快，直播畫麵裏就傳來了現實中的怒罵聲，一群正義網友找到了他們的直播地點。

“騙子！不要臉的東西！”

接著鏡頭劇烈晃動，是起了爭執，手機摔倒在地。

畫麵外，李靜發出驚恐的尖叫。

然而網友們拿著直播的手機一路追趕。

李靜和陳成峰兩人抵不住網友們的怒火，慌不擇路地往外跑，竟一頭紮進了旁邊公園的湖裏。

他們在水裏瘋狂撲騰，狼狽不堪。

“救命！救命啊！我不會遊泳！”陳成峰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最後，還是兩個路過的熱心群眾跳下去，才把這對狗男女給撈了上來。

原來他們兩個，都不會遊泳。

而因為他們下水救我的謊言，我被騙了整整七年。

我再次撥通了林薇的電話。

“看到了？”她問。

“看到了。”我聲音沙啞，“謝謝你。”

“別在意那些騙子了，”她語氣爽朗溫柔，又好似暗暗含著一絲埋怨，“不過，當年真正救了你的人，你是不是應該去感謝一下人家？”

她說的對。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人恐怕不好找。

我立刻聯係了民警，拜托他們幫我重新調查當年的落水事故。

很快，到了離婚開庭那天。

李靜雖然現在好似喪家之犬，但仍然在法庭上胡攪蠻纏，意圖爭奪妞妞的撫養權，還有財產。

我懶得跟他們多費一句口舌。

“第一份，證明妞妞是我的親生女兒。”

“這一份親子鑒定，證明妞妞和李靜，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李靜徹底傻了，她沒想到我竟然會去做親子鑒定。

從而一下就戳破了她的謊言。

她呆呆地看著我，又看看女兒，終於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終於敗下陣來。

最後當場放棄了撫養權和所有財產的爭奪。

可陳成峰不樂意了。

他因為這件事網紅事業盡毀，正麵臨巨額的違約金。

“不行！財產必須分！”他像瘋狗一樣在法庭上大鬧。

李靜一言不發隻往外走，卻被陳成峰一把抓住。

“你他媽的上哪去！”

“財產爭不到你哪也別想去！”

李靜卻不幹，陳成峰逼問她，她也不想多說。

最後陳成峰也急了，舉起拳頭想打她。

法警立刻上前將他按住。

陳成峰一下子就鬧不動了。

我冷眼看著這場鬧劇，緩緩開口：

“別急，我再送你一個禮物。”

我又拿出了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這份鑒定，是關於你，和你女兒思思的。”

7

陳成峰愣住了，他死死地盯著我手裏的文件。

我將報告推到他麵前，一字一句地說道：

“思思和你，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他的臉瞬間從漲紅變成了慘白，又從慘白變成了鐵青。

“不可能！”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這是假的！陸紹川，你偽造證據！”

他猛地轉向李靜，麵目猙獰地想撲過去：

“你這個賤人！你到底騙了我多少事！”

“你說過她是我的種！你說過的！”

李靜逃命一樣逃離了法庭。

這樁醜聞很快就有了後續。

有知情人在網上爆料，原來李靜根本沒有生育能力，我女兒妞妞和侄女思思，都是她從非法渠道買來的孩子。

一個是為了套牢我，一個是為了留住陳成峰。

陳成峰徹底瘋了，他把李靜狠狠揍了一頓，卷走了所有的錢，還用她的名義借了一大堆網貸，然後人間蒸發。

被逼到絕路的李靜，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到了網上。

她曝光了陳成峰的所有信息，聲淚俱下地控訴他騙錢騙色。

陳成峰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自媒體事業徹底玩完，被追債的逼得東躲西藏。

三個月後，新聞上爆出他被騙去了國外，死在了詐騙園區。

最後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留下。

至於李靜，她被債務壓得喘不過氣，看思思也越來越不順眼。

很快，網上出現了思思被虐待的視頻。

李靜再次被抓進了警局。

但沒過多久，警方卻證實是思思為了博取同情，自導自演了這一切。

從警局出來的李靜，徹底失去了理智。

她在天台上抓著思思的頭發，瘋狂地教訓她。

思思被逼到天台邊緣，尖叫著威脅要跳樓。

誰知兩人爭執之間，思思真的掉了下去。

這一次，李靜再也出不來了。

而我的生活，也終於回歸了平靜。

女兒在林薇的教導下，不但走出了陰影，性格也變得開朗自信，學習成績更是突飛猛進。

我看著每天興致勃勃幫女兒輔導功課的林薇，忍不住問：“你的傷也好了，準備什麼時候回省隊？”

她抬起頭，埋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走了，我們妞妞怎麼辦？”

我愣住了。

她又幽幽地問我：“對了，你那個救命恩人，還沒找到嗎？”

我更懵了。

她歎了口氣，終於說出了真相：

“你這個木頭……當年救你的，是我！”

“我們一群人去遊野泳，看到李靜和那個男人在那裏摟摟抱抱，覺得惡心就想走，結果你正好開車掉了進去。”

“那時候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等我再打聽到你的消息時，卻得知你已經有了女朋友，我就……歇了心思。”

我這才知道，原來她從上學的時候，就一直暗戀著我。

我喉嚨發緊：

“那你又怎麼會……突然搬到我們小區？”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幾個月前，我無意中發現李靜行蹤鬼鬼祟祟，總覺得不對勁……”

“我就想是不是我可以……”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決心要說什麼，卻被我慌忙阻止了。

8

我阻止了她，並不是不想聽。

而是那一刻，我心亂如麻。

七年的婚姻是一場騙局，而我真正的救命恩人，卻一直默默在我身邊。

我看著她，燈光下她的臉頰泛著微紅，眼神裏有緊張，也有期待。

女兒從我懷裏探出頭，好奇地看著我們。

最終，我們心照不宣地什麼也沒說。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了下去。

林薇沒有搬走。

她依舊每天幫我接送女兒，輔導功課，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

廚房裏不再有爭吵和摔砸，取而代之的是飯菜的香氣和我們三人的歡聲笑語。

女兒的性格越來越開朗，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她會抱著林薇的胳膊撒嬌，嘰嘰喳喳地分享學校裏的趣事。

有一次，我們三個人在沙發上看動畫片。

女兒靠在林薇懷裏，忽然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媽媽，我困了。”

空氣瞬間凝固。

林薇的身體僵住了，臉“刷”地一下紅透。

女兒也立刻反應過來，小臉漲得通紅，緊張地看著我。

我卻笑了。

我伸手揉了揉女兒的頭，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困了就去睡吧，爸爸和林薇阿姨在這裏。”

那一晚，我失眠了。

腦海裏全是林薇泛紅的臉頰，和她不知所措的眼神。

我的心，亂了。

半年後，女兒的生日。

我特意訂了餐廳，買了她最喜歡的蛋糕。

林薇也給女兒準備了禮物，是一套漂亮的散打服。

女兒高興地在客廳裏翻跟頭，我和林薇相視一笑。

那一瞬間，我恍惚覺得，我們才是一家三口。

送女兒回房間睡覺後，客廳裏隻剩下我和林薇。

氣氛有些微妙。

我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林薇。”

她抬起頭，眼神有些閃躲：“嗯？”

“還記得半年前，你想跟我說什麼嗎？”

她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臉又開始發燙。

“那天，我沒讓你說下去。”

她咬著嘴唇，沒出聲。

我一步步走到她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因為這種事，應該由男人來說。”

她的呼吸一滯，眼睛瞬間睜大了。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林薇，做我的女朋友吧。”

“也做妞妞的媽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