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嵐,別怕。”霍鬱承低沉的嗓音壓在她耳邊。
烈焰燒灼,他抱著她走出火場。
蔣露雪被幾名黑衣保鏢死死按在地上。 霍鬱承側頭,目光漠然,聲音冷到令人心悸:“動她的人都該死!”
他吩咐手下將蔣露雪五花大綁,毫不留情地丟回火海。
“不要!”絕望之際,她撕心裂肺地喊出聲:“姐姐,救我!”
蘇清嵐想衝過去救人,卻被霍鬱承死死按住。
霍鬱承語氣溫柔得可怕,眼神卻冷得沒有一絲憐憫,“她傷了你,她該死。”
“那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她是我的表妹!是我唯一的親人!”
霍鬱承低低笑了:“親人?你的世界除了我,我絕不允許你容不下別人。”
霍鬱承緊緊護著蘇清嵐,不讓火星濺到她半點衣角,而對蔣露雪,他冷血到連多看一眼都懶得施舍。
火焰漸漸吞噬蔣露雪,她的慘叫混雜著烈火的轟鳴,蘇清嵐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和從前的畫麵逐漸重疊。
當初父母被困火場,霍鬱承就這樣按著自己的脖頸,逼著她親眼看著他們化為灰燼...... “阿嵐,占據你心裏位置的,我都會一一除掉。”那句低冷的低語,再度回蕩耳畔。
她跪在地上,磕得額頭血肉模糊,哭的撕心裂肺:“我求你!放過我的父母!我什麼都聽你的!我會乖!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我求求你......”
任憑她如何苦苦哀求,鮮血染紅了地麵,可男人的手依舊冰冷穩固,牢牢鉗製她。
烈焰將蔣露雪徹底吞沒,慘叫聲消失,隻餘下木梁崩塌的轟鳴。
“不!”蘇清嵐胸口劇烈起伏,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前一黑。
“阿嵐,我在,我會一直在。”
那一瞬,她分不清,究竟是劫後餘生的救贖,還是更加絕望的囚籠。
烈焰翻滾,火光映紅半邊天空。
她昏迷前的最後一瞬,火光和記憶交錯重合,父母被燒死的畫麵,與眼前表妹葬身火海的場景,殘忍地疊在了一起。
黑暗迅速席卷而來,最後一絲力氣被抽空,昏死過去。
蘇清嵐醒來後,靠椅上放著的是華麗的婚紗,瓷碗殘留著藥液的痕跡。
這些藥已經對她不起作用了。
桌上放著一張紙條,是霍鬱承親手寫的。
“親愛的清嵐,今天是你和我最重要的日子,期待你成為最美的新娘。”
推開門走出去,,滿屋的紅色布幔貼滿大紅喜字,掛滿了喜慶的燈籠,鮮豔的地毯鋪滿了地麵,四處彌漫著玫瑰的香氣。
她目光驟然一緊,眼前的一切......太熟悉了。
牆上掛著的水墨山水,是父親最愛的那幅遊春圖。
茶幾上玻璃花瓶裏插著梔子花,枝葉的角度都與記憶中一模一樣。
就連沙發皮料的磨損痕跡,都精準得讓她頭皮發麻。
這是她的家,那個早已在大火裏化為灰燼的地方。
如今被霍鬱承一比一複刻出來,完整地出現在她眼前。
窒息、荒謬、絕望。
蘇清嵐胸口起伏得厲害,喉嚨像被認死死掐住。
他究竟是有多大的自信,能夠完全掌控自己,就這樣把她安置在這裏。
原來這段時間,她以為自己生活在霍家宅院中,竟是自己原本的家!
她想要逃離這裏,雙腿卻像不聽使喚般,帶著一種自虐般的執念繼續往前走。
越走越發覺後背發冷。
推開門,眼前是一個寬敞的房間,布滿了電子設備,牆壁上掛滿密密麻麻的監控屏幕。
監控室的屏幕如同一麵巨大的鏡子,映照著她最隱秘、最親密的一切。
那些本該屬於兩個人最私密的瞬間,被他玩弄淩辱到喘息不止的媚態、掙紮哭喊著被折磨地不住求饒的模樣,就這麼一遍遍、毫無憐憫地重播著。
“他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她喃喃自語,腦袋劇痛無比,痛得她忍不住抱住頭。
記憶像洪水衝撞而來,一半是她記得的現實,家被燒毀,父母慘死,一半是霍鬱承為她營造地安穩幸福的幻境。
兩個世界在她腦海裏瘋狂碰撞,將她的意識割裂成無數碎片。
腦中一幕幕飛快劃過。
她想起來了。
那麼在她滿心信任地望著他,在她毫無防備地依賴他時,他是不是在心底冷眼嘲笑她的愚蠢?笑她什麼都不記得,是個沒有心的傻子!
她想起自己是如何被他囚禁折磨,想起父母是如何被他一場大火變為灰燼,自己又是如何被困在這霍宅中甘做一直金絲雀......
她全部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