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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宋時意是被拖拽醒的。

她被侍衛拖到蕭燼麵前，慕容清璃正躺在軟榻上，捂著小腹哭哭啼啼，身下還墊著帶血的白布。

“宋時意！你好大的膽子！”

蕭燼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的頭按在地上，“那些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你想用苦肉計爭寵，卻害璃兒流了孩子！你可知她懷的是本殿的骨肉？”

宋時意腹部的刀口再次裂開，劇痛難忍。

她掙紮著抬頭。

看著慕容清璃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瞬間明白過來。

這孩子並非刺客所害，而是慕容清璃自己故意流掉的！

但宋時意心裏清楚，即便她說了，蕭燼也不會信。

見她沉默，蕭燼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按住宋時意強迫她跪在慕容清璃麵前：“現在，給璃兒下跪磕頭！磕到璃兒滿意為止！”

宋時意的心像被狠狠撕裂。

蕭燼竟讓她給仇人跪地磕頭道歉？！

屈辱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可腹部的劇痛和手背上的力道，讓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她被迫跪在地上，額頭一次次磕在冰冷的地磚上，每磕一下，就有血珠從額角滲出。

宋時意麻木地任由蕭燼擺布，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這時，慕容清璃忽然開口，聲音裏帶著刻意的害怕:“殿下，宋姐姐這些年在戰場上殺了太多人，雙手沾滿血腥。這些日子我待在她身邊，總覺得渾身不自在......說不準是那些枉死的亡魂來索命了......”

她抬手輕撫小腹，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依我看，不如讓宋姐姐抄些經文吧？不為別的，就為那些被她殺了的人懺悔，也算是積點德，免得她這滿身晦氣，再克到旁人。”

蕭燼聞言，看向慕容清璃的眼神裏滿是欣賞與疼惜：“璃兒，你還是太善良了。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居然還想著替她積德。”

他轉頭看向宋時意，語氣驟然變冷，“聽見了嗎？璃兒為你求情，你就去柴房替那些亡魂抄經，抄夠一百卷才算完！”

宋時意猛地抬頭，毫無生氣的眸子裏終於有了波瀾，帶著最後一絲倔強：“我不抄！我殺的都是敵國賊寇，護的是蕭國百姓，何錯之有？何需懺悔？！”

“宋姐姐這話說的不對，眾生皆平等，什麼敵國不敵國的，你殺了人就該懺悔！”慕容清璃義正言辭道。

宋時意被她顛倒黑白的話刺得氣血翻湧，剛想開口，就被蕭燼死死捏住下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整日打打殺殺，甚至害死了本宮的孩子，不過是祈福抄經，怎麼還能委屈你了？你就非要再把我和璃兒克死？”

好一個打打殺殺。

當初若不是為了他，她又何苦披上戎裝，在屍山血海中以命拚搏？

到頭來卻覺得她殺孽太重，克他。

宋時意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笑自己太傻，太瞎......

竟為了一個沒有心的男人讓自己淪落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