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木地回到這個她和沈遲生活三年的地方。
曾經的溫暖早就支離破碎,這裏也再也不是她的港灣。
甚至就連她現在住在這裏,都隻是因為沈遲說要折磨她一輩子不肯放手。
倪藍一連幾天一改往日態度沒主動和沈遲說過半個字。
桌上沒有熱飯,兩人見麵也沒有笑臉。
沈遲陰沉著臉看著倪藍,良久才解釋道:“私自調走你弟弟的心臟是因為佳寧快堅持不住了,你知道的,佳寧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以為你弟弟能再撐一段時間。”
“倪藍,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
男人疏離的語氣將倪藍拉回了現實。
沈遲以為這次又是想他陪伴這樣的要求。可倪藍卻出乎意料地平靜。
“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定情素戒嗎?能不能把它還給我?”
一人一個意味著永結同心的戒指,被沈遲丟在了倉庫的角落,落了一層灰。
他將戒指扔給倪藍,目光中多帶了幾分疑惑。
倪藍要這個幹什麼?
“對了,上一次你們去還願的寺廟在哪裏?我想去一趟。”
沈遲目光沉下,落在倪藍身上,刻薄的話卻是脫口而出,
“你現在才學著佳寧的樣子去寺廟祭拜,不覺得晚了嗎?東施效顰。”
麵對沈遲的諷刺,倪藍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三年來,比這更難聽的話她不是沒有聽過。
她的心臟早就麻木了。
但這一次,沈遲想錯了,她一步一叩首三千台階,不是去求能和沈遲和好如初。
而是轉頭將戒指狠狠扔進香爐之中。
“定情信物如今已經被我銷毀,請保佑下輩子讓我別再遇見沈遲了。”
係統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宿主,你難道真的要放棄了嗎?說不定你再努力一把,沈遲就能重新愛上你呢?”
倪藍搖搖頭,這三年試過太多次了。
她太累了。
“我把弟弟的命都搭進去了,無顏活著。”
刺耳的電話鈴聲將倪藍拉回現實。
“倪藍,明天晚上佳寧的生日,她說借用了你弟弟的心臟很不好意思,特別邀請你來,讓你一定要接受她的道歉。”
沈遲的話輕飄飄落下。
倪藍愣了一下,氣血翻湧上頭。
“我弟弟死了,她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就也去死!”
“倪藍,你弟弟的心臟是我要征用的,和佳寧沒有關係,但是明天你一定要來,你要是不接受她的道歉,她會難過的。”
“倪藍,你爸爸媽媽年紀也不小了,多想想他們。”
從前沈遲為了她威脅過很多人,同學,上司,爸媽,可直到沈遲威脅自己的時候,倪藍才覺得喘不上來氣。
她苦笑一聲:“我去就是了。”
沈家燈火通明,整個京北有頭有臉的人都被邀請來參加沈遲心尖寵的生日宴會。
倪藍回想起沈遲曾經說,等以後他接管沈家之後一定讓整個京北都知道他的愛人是倪藍。
如今卻成了笑話。
“呦,那不是當初沈遲養的那一個白眼狼嗎?怎麼到現在還厚著臉皮跟在沈遲的身邊?”
“厚臉皮唄,要我,我可沒有臉再呆在沈遲的身邊。”
這些話落到了倪藍的耳朵裏麵,不遠處的沈遲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可他隻是笑笑,絲毫沒有要為倪藍解釋的舉動。
聚光燈打在宋佳寧的臉上。宋佳寧看見倪藍的到來,急急忙忙的跑到倪藍的身前就要跪下。
沈遲自然而然的攔住了她。
“佳寧,這件事不怪你,你的身體不好,沒必要下跪。”
“倪藍,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才害死了你弟弟,你打我罵我我都認,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願意出家為尼為你弟弟求一個好來世!”
她哭的聲淚俱下,好像倪藍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真惡心。
“好,既然你要出家那就說到做到,別讓我在沈家看見你!”
倪藍強壓住內心的悲傷。
可下一刻,沈遲的巴掌重重的落下來。
“倪藍,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佳寧可不像你這麼冷血,你現在趕她走,是想要她的命嗎?”
男人狠狠的捏住了她的腕骨,痛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倪藍別過通紅的眼睛,心中卻很想問他一句那我弟弟就該死嗎?
“沈遲,咱倆到底是誰冷血?我弟弟頭七剛過,她就在這裏這麼招搖過市!”
話音未落,周圍的謠言四起,矛頭一下子對準了宋佳寧。
沈遲來不及反應,宋佳寧就咳出了一股血。
“倪藍,就算我換了心臟也活不長的,你別擔心,沈遲是你一個人的。”
倪藍看著她一邊吐血一邊安慰自己的樣子。真是偽善。隨行的醫生及時為宋佳寧醫治。
沈遲猩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她。
“她都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難道說出一句原諒就這麼難?”
倪藍聽見這句話,隻覺得窒息。
“對,我就是不原諒!我就是巴不得她去死!”
她的眼眶通紅,強忍著腹部絞痛,絲毫沒有注意到血跡順著大腿根流落。
“沈總,倪小姐也在流血,要不要為她看看。”
一旁的醫生善意的提醒,沈遲這才注意到倪藍裙底的血。
可被激怒的沈遲薄唇輕吐。
“你的血別臟了我的地板,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