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準備那場胎死腹中的求婚,我特意向公司請了一周的假。
假期不能浪費,心口的傷也需要放逐。一個念頭清晰浮現:自駕遊,逃離這座充滿窒息回憶的城市。
說走就走。一輛車,一個簡單的行囊,我駛向了未知的遠方。
沒有目的地,隻有隨心所欲。我開上盤山公路,在凜冽的晨風中等待日出,看金色的光芒刺破雲海,染紅天際;我停在無人的海邊,看落日熔金,將浩瀚的海麵染成一片橘紅,直至沉入墨藍的深淵。
曾經塞滿林沐瑤照片的朋友圈,被我清空。取而代之的,是壯闊的山河,是自由的剪影,是一張張沒有她的、屬於我自己的風景。最新一條,是海邊絢爛的日落,配文隻有簡單的兩個字:【新生】。
五個城市的風光洗去了滿身疲憊,也徹底滌蕩了心中殘存的執念。當我帶著一身風塵和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回到那個所謂的“家”時,林沐瑤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刷手機,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笑意。
聽到開門聲,她眼皮都沒抬,不滿的抱怨劈頭蓋臉砸來:
“時言知!你長本事了是吧?!讓你去照顧我爸你不去,一聲不吭跑去旅遊瀟灑?你可真行啊!”
一個抱枕帶著怒氣朝我飛來。我側身躲過,彎腰撿起,平靜地放回原位,仿佛她隻是空氣。
“你啞巴了?給我個解釋!” 她終於放下手機,擰著眉瞪向我。
我脫下沾著旅途塵埃的外套,隨手搭在衣架上,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解釋什麼?誰的老丈人誰照顧,跟我有什麼關係?”
說完,徑直走向浴室。身後傳來她氣急敗壞的叫嚷,被我關上的門和嘩嘩的水聲徹底隔絕。
洗完澡出來,林沐瑤還杵在客廳,雙手抱胸,臉上帶著一種自以為看透我的嘲諷:
“哦~我知道了!看到樂年朋友圈了?吃醋了?” 她嗤笑一聲,仿佛在嘲笑我的小氣,“瞧你那點出息!都跟你說了那是假的!樂年爸媽催婚催得緊,他沒辦法才找我幫忙拍個照糊弄一下!朋友之間幫個忙而已,你至於嗎?”
她說完,微微揚起下巴,一臉“我都解釋了你還不快來哄我”的傲嬌表情,等著我像從前一樣,因為誤會了她而內疚道歉。
可惜,她的算盤落空了。
“哦。” 我擦著頭發,眼皮都沒抬一下,繞過她走向臥室。
真假?重要嗎?重要的是,我對她的愛,連同那些廉價的期待,已經在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徹底燃盡了。
身後傳來她難以置信的怒罵和摔打東西的聲音,都被我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