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小洋房,離醫院隻有一站路。
薑雪雲領著許半夏剛走到門口,一聲嬌笑便從屋裏飄了出來。
“君陌哥,這多不好意思呀。”許如玉嘴上客氣,那白皙的手腕卻早已戴上了一塊精致的上海牌女表。
隻不過,當門緩緩打開的一刹那,許如玉看到進門的薑雪雲,臉上的表情一下尷尬了起來。
“阿姨好。”她馬上冷靜下來,又恢複無害的笑顏。
然而,她在看到跟在薑雪雲身後的許半夏時,笑容瞬間凍結在了臉上。
“你來幹嘛?”許如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這是你家?”許半夏直接反問,眼神中同樣寸土不讓。
“君陌哥,就是她在鄉下欺負嫌棄我,當時你可都聽見了。”許如玉朝著屋裏人告狀,聲音帶著哭腔。
許半夏倚在門框旁,心中冷笑。
又是這種綠茶招數,自己不出手,專門找蠢貨做幫凶。
果然,許如玉剛說完,陸君陌就惡狠狠地瞪了過來:“你來我家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滾出去!”說著,他大步走過來,伸手就準備推搡趕人。
隻是手還沒碰到對方衣角,許半夏故意嚇得連退好幾步,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哽咽道:“阿姨,你兒子和他女朋友不歡迎我,我還是回寢室吧。”
卻被薑雪雲攔住。
此刻她瞳孔地震:“你是蘭馨那個丟失的孩子?”
許半夏點了點頭。
“啪”的一聲脆響,薑雪雲直接操起門口的掃帚,毫不留情地朝著陸君陌抽了過去。
“媽,你打我!”陸君陌跳著腳吱哇亂叫,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你教養哪去了?醫院裏老娘叮囑你的當成耳旁風了?”薑雪雲的聲音帶著怒意。
許半夏在旁看著,心中暗笑,果然自己的前世婆婆還是性子如火。
上輩子自己溫良賢德,她都極其護短,在世的時候,許如玉都不敢進陸家的門。
嗬嗬,這輩子,她更要走綠茶的路,讓許如玉無路可走。
索性,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打濕了她的衣襟。
心疼的薑雪雲掏出帕子,溫柔地替她擦拭。
“她是我醫院的新晉醫生,更是你夏阿姨的親閨女!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出言不遜?”薑雪雲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滾去你的房間跪著,晚飯也別吃了。”
陸君陌雖然混,但是卻極其孝順。
薑雪雲的幾下抽打雖然不重,卻足夠讓他清醒。
於是他忙低頭地去了自己房間。
殺雞是為了儆猴。
剩下許如玉一個,就好收拾了。
許半夏準備看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薑雪雲神色嚴肅,語氣冰冷地說道:“如玉,上一輩的事情,阿姨沒心思去當包公斷案,也不想去討論其中的是非曲直。”
她本就護短。
因為聽過之前陸彥秋的描述,現在她反而更心疼許半夏了。
她眼神嚴肅:“我也不怕告訴你,半夏呢,是和君陌指腹為婚的。而且我和她媽媽是金蘭姐妹,就算她親媽離世,有我在,沒人能欺負她。”
“所以,不管你心裏膈應不膈應,記住,這裏是陸家,不是許家,輪不到你煽風點火。”
一番話說得許如玉極其難堪,她的眼睛漸漸泛紅,眼眶中蓄滿了淚水,仿佛隨時都會決堤。
但是薑雪雲卻毫不在意,反而更加不客氣。
“這點話就委屈了?那以後碰到醫患關係這種難解決的問題,你不得哭死。”
“如玉,阿姨呢,也算從小看你長大的。你爹托關係把你塞進來,這個麵子我給!但是你要是心思不在工作上,針對半夏,那我全你趁早回家。”
“還有這三十分怎麼考出來的?明明我讓君陌給了你書,都看了嗎?”
看著許如玉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辯解,薑雪雲也懶得再廢話。
“最後,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現在二十了,而君陌也二十一,清注意分寸。”
薑雪雲這一番話說得一氣嗬成,言辭犀利,如同機關槍一般,讓許如玉毫無招架之力。
全程許如玉都懵了,最後哭著跑去自己房間,那背影顯得有些可憐又可笑。
“半夏,跟阿姨上樓。”薑雪雲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牽著許半夏的手和顏悅色地往樓上走去,和剛剛那個神情嚴厲、言辭峻切的自己,完全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