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那些早就刻印在他骨子裏的記憶,也不想嚇到溫妮,謝霽州眼神稍稍收斂,“嗯,辛苦你了。”
溫妮又搖頭:“沒有。”
謝霽州放下兒子,“等我處理好,我們換個地方聊。”
溫妮沒多想,畢竟她前後救他兒子兩次,估計人家是想好好謝她。
那邊的園長有眼力見,此刻才走上前解釋:“謝先生,因為事發突然,所以我也沒來得及問清楚兩個孩子為什麼打架。”
“孩子打架原因不著急,至於眼下的事,我急得很。”謝霽州聲線冷厲,看何太太的眼神猶如兩把鋒利刀刃,嚇得何太太渾身直哆嗦。
她縮了縮脖子,感覺心臟被隻無心的手攥緊,隨時要被捏爆。“謝先生,這是個誤會。我剛才,我剛才是被她給氣昏了頭,所以才說話沒個分寸。”
“爸爸,她撒謊!”謝丞言扯著嗓子喊。
何太太臉又白了一個度,瘋狂搖頭:“沒有,沒有的。”
謝霽州瞳孔極黑,眼神極冷,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卻也能感受到他此時心情極差,還有對何太太尖銳的聲音感到厭煩。“你說溫小姐上了我的床?”
溫妮的臉有點燙,頗為尷尬。
“沒有沒有沒有。”現在的何太太除了否定,想不出其它詞來。
“給你一張嘴,不是要你什麼都往外噴,否則讓你長腦子做什麼?”
“我的錯我的錯。”何太太已經得靠扶著桌邊才能站穩腳了。
“跟溫小姐道歉。”他命令道。
何太太忙不及走到溫妮麵前,邊鞠躬,邊顫顫巍巍的道歉:“溫小姐,都怪我的嘴沒個把門的,說了些難聽的話。我真誠跟你道歉,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溫妮對她不會產生同情,隨口一個謊言,是足以能溺死一個無辜人。考慮到這裏還有孩子,而且眼下處理孩子的事最重要。她也就懶得跟她過多糾纏,畢竟以後不會再碰到麵。
“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何太太以後說話要謹慎。”
“是是是,我以後一定說話先過腦子。”
接下來就是兩家的事,溫妮作為外人在這並不太合適,便說先去找同事就出了醫療室。
謝霽州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直至看不見。
他才不舍地收回視線,同時,臉驟冷下來。“你兒子砸人的事,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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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後,溫妮才舒服地吐口氣。
謝丞言的父親,太讓人感覺有壓迫感了。
站在那個男人身邊,她覺得自己能憋氣憋死。
“妮兒。”吳茜從遠處小跑過來,抓住她的手臂,轉一圈,“傷得重不重?”
溫妮笑著搖頭:“沒事,一個小朋友的力氣能多大。”
吳茜放心地眉頭舒展開,而後又吐槽:“這個貴族幼兒園真是規矩多,找兩個人非得給我各種說,要不然我早去找你了。”
“說什麼?”
“簡單意思就是說這裏的孩子家世背景都太牛逼了,剛才發生的事不能傳出去,要不然我哪天橫屍街頭都不知道。”
溫妮都被逗笑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不誇張,我剛了解到,就是喊你漂亮阿姨的那個小朋友謝丞言,他爸可是謝霽州啊。”說起這個人,吳茜雙眼都瞪圓了。
知道溫妮向來不關心這些東西,吳茜挽著她手臂開始跟她八卦。
“京城海定區謝家,簡稱海定謝家,祖宗好幾代之前是出過將軍、軍長的,後來棄政從商,一直到現在,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頂豪世家。越是龐大的家族就越容易亂,謝家就是。到謝霽州那一輩,頻繁出現孩子夭折。所以謝家就決定生下的孩子都放在外麵養。”
“謝霽州身為謝家長孫,一出生就被送法國養了。隻有逢年過節才回來,雖然他人不在京城,可關於他的傳奇一個都不落下,在京城那都是各種話談。這次回國,那也是謝家需要新繼承上任。但他帶個親兒子回來,卻沒有老婆。早就在京城炸開鍋了。”
溫妮對這些不感興趣。
可她聽到了兩個關鍵信息。
謝霽州是在法國長大的,她曾經出國深造就是在法國,不過她好像沒聽過這號人物。她想世家子弟應該都是低調,所以她不知道很正常。
還有一點,謝霽州的老婆。
她擔心地捂住吳茜的嘴巴,“也許不是沒老婆,而是他想保護老婆身份,所以故意不外說。說話小聲點,謝先生就在裏麵。”
被提醒的吳茜點頭如搗蒜,表示不亂說了。
考慮到剛才謝先生說的話,溫妮暫且是不能先走的,但今天的拍攝肯定是不能繼續下去了。
吳茜熱心道:“你回去解釋,估計鄭總監懷疑你是故意跟他對著幹,讓我去說。”
吳茜這張巧嘴,溫妮完全信得過,所以沒有拒絕。
她叫了滴滴車,和吳茜一起把攝影設備搬上車。滴滴車前腳走,轉身她就看見謝霽州父子出來了。
光線下,男人的五官更顯冷硬矜貴。
腿也修長,包裹著剪裁有型的西裝褲。
這會兒再仔細看,他袖子卷起露出半截小臂,臂肉結實,青筋分明。
從頭到腳,都完美到無話可說。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會莫名對謝霽州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畏懼。
小家夥先迫不及待地奔向溫妮,“阿姨。”
溫妮彎腰,伸手要抱住他。誰想謝霽州的手更快,拎住他的後領,把他往自己身邊帶。“溫小姐有傷,你還往她身上撞,規矩呢?”
謝丞言癟嘴,小眼瞪他。
爸爸就是壞!明明是羨慕妒忌他能跟媽媽親近!
溫妮覺得他這樣拽孩子,肯定會讓孩子不舒服。估計是因為謝丞言太可愛,讓她母愛泛濫。她大膽地把謝丞言抱過來,並且說:“謝先生,我的傷沒事。團團肯定隻是想過來關心我,不是要撞我。”
聽見她叫謝丞言小名,男人瞳孔微縮,下頜線繃緊。他問:“你知道他叫團團?”
溫妮意識到他語氣不太對勁,誤以為他是覺得她有點過界了。她緊張地解釋:“是謝丞言告訴我的。”
謝丞言舉起小手,“對啊,我告訴阿姨的。”
確定溫妮沒有因為這個小名而有任何反常,謝霽州心裏閃過失望,很快,他眉目恢複自然。“這裏的醫療室沒有醫院設備精細,溫小姐上車吧,我們去醫院再做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