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救生傘,被老公的笨蛋女秘書換成了垃圾袋。
得知媽媽死無全屍,我第一時間趕到,不斷撥打賀景明的電話。
電話那頭,女秘書嗲裏嗲氣捶著自己的頭。
“哎呀人家真是太笨了,竟然能把垃圾袋當成救生傘放上去,賀總您懲罰我吧。”
兩人交融的水聲不斷傳來。
我反手將宋桃桃告上法庭,卻在開庭前被賀景明五花大綁。
他將諒解書摔在我麵前,雙手交疊驕矜十足。
“簽了,我會補償你媽五百萬。”
我盯著諒解書笑了。
合著他以為,死的是我媽啊。
......
賀景明下意識地摩挲袖扣,神色不耐。
我唇邊勾起一抹譏笑。
“賀景明,在你眼裏連人命都沒有宋桃桃重要是嗎?!”
賀景明抬眸,語氣森然。
“你那病癆子的媽,死了就死了,誰讓你不看好她的?”
我脫口而出。
“死得可是你媽!你確定要我簽嗎?!”
他歪了歪 頭,眼神疑惑,手中拿著手機,不斷傳來宋桃桃的撒嬌聲,顯然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
宋桃桃隔著屏幕嗲聲不斷。
“賀總,人家想吃城南的桂花糕嘛,不要別人買,你親自去!”
我怔在原地,曾幾何時我也曾喜歡過那家桂花糕,賀景明隻是嗤笑一聲。
“小孩子的東西,也不嫌上不了台麵。”
如今他眉眼是說不出的溫柔,輕聲回應著宋桃桃。
“好。”
我恍惚間聽到胸口有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半晌回不過神。
賀景明眼神示意下,保鏢強行摁著我的手,簽了諒解書。
眼看他走遠,我掏出手機想告訴公公這個消息。
手機被人猛地抽走,徑直砸在牆上四分五裂!
賀景明俯身湊近,身上寒氣不斷。
“蘇意怡,我警告你我們小輩的事,別整日想著告狀搬救兵。”
看清他眼底的寒意,我笑了,卻沒了之前的執著。
“好,我不會的。”
賀景明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抿唇離開。
看著他為另一個女人奔走的背影,我心驀然一痛。
當初我傾盡所有,幫他在京圈站穩腳跟,成為四大家族之首。
如今他自覺位高權重,連出軌都毫不掩飾,甚至為了她,不惜綁架我。
前幾天,婆婆告訴我,賀家最近有幾個項目受阻,她想瞞著賀景明去趟老姐妹家,疏通關係。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我,不讓我告訴賀景明,我也隻好幫著隱瞞。
沒想到,私人飛機會出事。
趕到現場時,我撥打了上百個賀景明的電話,想讓他趕上婆婆的最後一麵。
接起的卻是宋桃桃。
“賀總在忙!景明說了,任何人想聯係上他,得先通過我!”
“你媽死了又怎樣?!這種小事屬於D級,連入景明耳朵的資格都沒有!你真心疼那老太婆,你就下去陪她啊?!”
從頭到尾,賀景明都沒有出現過。
隻有宋桃桃反複發朋友圈炫耀。
婆婆出事我打電話時,賀景明在給宋桃桃梳發。
婆婆修複遺體時,他給宋桃桃一連放了三百發的煙花慶祝生日。
隻因他認定,死的人是我媽,他就不管不顧,連通知親人葬禮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既然如此,這婚姻也沒有持續的必要。
好不容易解開繩索,手腕上已被勒出深深的印記,動一下都倒吸一口氣。
律師神色焦急,敲門走進。
“蘇總,怎麼撤訴了!”
我怡然自得地窩在沙發裏,語氣輕描淡寫。
“不告了,反正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我何必蹚渾水。”
我將之前收集到的出軌證據,給律師幫忙起草離婚協議。
正想把協議給賀景明發過去時,被抽屜裏的東西吸引走了注意。
2、
屬於少女的嫩粉色蕾絲內褲,明目張膽地露出一角,隱約傳來腥味。
我氣得發抖。
他肆無忌憚出軌,竟然還敢把人帶回家裏來。
就算早已對賀景明失望至極,我還是抑製不住心裏的鈍痛。
過了好半晌,我擦去眼角的淚調整好呼吸,試圖聯係上公公。
不管賀景明如何,老兩口對我的照顧和偏袒,也是我留在賀家的原因之一。
電話反複撥通,回應我的始終是冰冷的電子女音。
直到電話終於被接通,公公的秘書冷聲道。
“賀總說了,您的電話一概不讓老爺子接,夫人還是別為難我了。”
我啪的掛斷電話,冷笑出聲。
既然賀景明把事做得這麼絕,我倒要看看等他發現真相時,會是怎樣的一副嘴臉!
我帶上離婚協議,趕往醫院,想將協議和遺體一起送到賀家。
工作人員一臉詫異地看著我。
“賀老夫人的遺體?早上已經被領走了。”
“好像是賀總夫人領走的。”
幾乎一瞬間,我就想到了宋桃桃。
婆婆待我一向很好,宋桃桃將她的遺體認成了我媽媽,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剛到賀家門口,庭院處就傳來賀景明和宋桃桃的調情聲。
結婚時,賀景明親手為我種下滿園的虞美人,如今已經被挖空。
庭院搖曳著紅玫瑰,泥土上,隱約能看出暗紅色的血跡。
宋桃桃雙手環上賀景明的脖頸,媚意十足。
“賀總,浴血而生的紅玫瑰,就像我對你的愛一樣,永遠炙熱浪漫。”
賀景明喉結上下一滾,抑製不住低頭吻了下去。
兩人有說有笑,好像被害死的人命,隻是中午吃了什麼一樣簡單的話題。
宋桃桃毫不收斂,身子一抖就抖落衣裳,露出半邊香肩。
撕拉一聲。
賀景明徑直撕掉了她大片衣服,兩人如幹柴烈火一點即燃。
他們竟然,能在婆婆屍骨未寒的時候,當麵做這種事!
我渾身氣血湧上頭,不敢置信地衝了進去。
“賀景明!媽死了你縱容凶手就算了,現在還拿媽給她養花當肥料?!”
“你就不怕爸找你算賬嗎?!”
宋桃桃毫不介意我看到她的身體,還將衣服再往下褪了幾分,讓我能看清上麵的紅痕。
她嬌嗔著捶了一圈賀景明,嘟嘴跺腳。
“賀總!您接我回來的時候可說了!我要做什麼都依我!”
賀景明連忙安撫宋桃桃,不滿地看著我。
“怎麼,你媽死了還要從地底下鑽出來,管活人的事嗎?!”
“何況她都死了,沒用了!能給桃桃種花也算功勞一件,免得投進畜生道!”
麵對兩人的嘴臉,我隻覺得可笑至極。
在他眼裏,是我媽媽,就可以隨意輕賤。
是我媽媽,所以死不足惜。
從前我怎麼沒看清,枕邊人是這樣的嘴臉?!
心底最後一絲期待散盡,我冷聲衝他。
“如果我說,死了的是你媽呢?”
啪!!
臉上一陣火燎燎地疼,我捂著臉反手就要還回去,被賀景明單手摁住。
賀景明翻轉著手腕,徹底動怒。
“自己死媽,還見不得我媽好?!你要繼續說這些不知所謂的話,我們就離婚!”
“那就離!”
我將離婚報告摔在地上。
宋桃桃尖叫起來。
“蘇意怡,你哪來的這麼大臉和賀總提離婚?!要離也是你這個黃臉婆被趕出去!整天繃著張臭臉全世界都欠你的不成?!”
“再說了,你蘇家一半以上的勢力都被賀總吞並了,你以為自己還是曾經叱吒風雲的蘇大小姐不成?!”
賀景明恢複冷靜,輕笑著看我。
“聽見了嗎?大小姐?”
因為我飛蛾撲火,爸爸媽媽對賀家鼎力相助,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蘇家式微的地步。
當年的堅持,像淩厲的耳光,穿越時空徑直扇在我的臉上。
臉痛,心更痛。
可公婆懂得感恩,多年來一直暗中相助。
要讓公公知道賀景明的所作所為,賀景明的掌家權,不超一天就會被收走。
我自嘲地笑了,再也不想摻和這團亂攤子。
我反複深呼吸,將筆塞進賀景明手裏。
“簽了,以後賀家的事與我無關。”
3、
賀景明的手逐漸收攏,眼神也變得低沉。
哢嚓一聲,水筆被他捏斷。
“你以為你一個離婚的棄婦,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要是這時候和我賀家決裂,你蘇家還能保得住嗎?”
賀景明毫不掩飾的威脅,卻讓我險些笑出聲。
他以為,隻要將勢力吞並就沒有問題,也以為我全心全意為他。
可他忘了,項目股份都可以被吞並收買,人心不會。
屬於我蘇家的老員工,不止一次暗中聯係我,想要回來。
因為賀景明的有恃無恐,他們手中可捏著不少賀家的機密。
賀景明對上我疲憊的臉色,語氣稍緩。
“行了別鬧了,把協議收回去,傳出去人家都要以為我趁你死媽媽了,就對你怎樣了。”
“你也別難過,剛桃桃怕你傷心,還給你留了屍骨下葬,等明天我會給你媽安排最風光的葬禮,也不算愧對了她對我的照顧。”
他一臉坦然,渾然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宋桃桃捧著一節手骨,向我邀功。
“蘇意怡,你還不快感謝我!是我為你留了個念想!”
看著兩人的恬不知恥,我氣極反笑。
“賀景明,你處理屍體的時候,都沒仔細瞧瞧的嗎?!”
但凡瞧了一眼,自詡孝子的他,凡事都先緊著自己媽媽的他。
此刻不得跪在地上哭?!
賀景明慢裏斯條地淨手,任由下人將他的每一根手指擦幹淨。
“你媽死成那樣,連臉都看不清了,看一眼我都嫌臟。”
也是,賀景明一向有嚴重的潔癖。
就連我們的新婚夜,我也被逼用消毒液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直到皮膚發爛。
我“媽媽”的屍骨,他又怎麼會自降身份去看呢?
宋桃桃舉著手骨,滿臉不耐。
“我說蘇意怡,你到底要不要,可別給臉不要臉!”
我譏諷抬眸,看向賀景明。
“你還是自己收著吧,免得將來後悔。”
賀景明臉色一沉,拿走手骨丟去喂狗,意有所指地道。
“既然你不要,沒用的東西就沒必要留著了!養條狗都知道報恩,你媽泉下有知,會被你心寒死!”
也不知道,婆婆在天之靈,聽到這句話是什麼反應。
一向治家有方,嚴於律己的公公,又會怎麼做?
我忽略他的話,將離婚協議塞進他懷裏。
“三天,我沒收到協議,你就等著起訴。”
我頭也不回的走了,聯係了所有之前想回到蘇家的下屬,做了一係列安排。
次日,爸爸為婆婆操持了衣冠塚的葬禮,聯係了賀景明。
賀景明等到要下葬才露麵,脖子上還帶著曖昧的紅痕。
我也才忙完趕到。
他一見到我,就麵露譏諷。
“自己媽媽的葬禮,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你也真是貽笑大方。”
賀家助理麵色慌亂衝了進來。
“賀總不好了!上百名老員工集體辭職,連帶著負責的項目都黃了!”
沒等賀景明反應過來。
媽媽被爸爸攙扶著走出來,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景明,你怎麼才來!”
賀景明如遭雷劈,連說話都在抖。
“你怎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