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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群情緒失控，怒罵聲四起：“打死狗還裝可憐，這人真該千刀萬剮！”

“天哪，這麼慘......簡直沒人性！”

“天殺的！怪不得他要裝瘋賣傻，就是想推幹淨責任！”

我還沒反應過來，胸口便猛地挨了一腳，摔在地上，喉嚨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艱難地爬起，抱緊嶽父，可下一瞬，拳腳雨點般落下。

“我沒打死狗！他這是汙蔑，咳咳！”話語還沒喊完，就被一腳狠狠踩在臉上。

血腥味和塵土一齊湧入口鼻。

趙嘉敏高跟鞋哢噠一聲落在我麵前，居高臨下俯視著我：“阿華一向最聽話最乖，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錯！”

嶽父氣若遊絲，瀕死的雙眼卻忽然微微睜開，死死盯住趙嘉敏，嘴唇顫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阿敏......”

聲音極輕，卻像一道驚雷。

趙嘉敏全身一震，臉色瞬間蒼白，腳下不自覺後退半步，眼神驚慌。那一聲“阿敏”，從小到大，隻有父親才會那樣喊她。

她僵在原地，嘴唇顫動：“不......不可能......我爸他......他......”

我淚流滿麵，嘶啞吼道：“你還不看清嗎？他是你爸！你親生父親！為了給你過中秋，特意從國外飛回來！結果被你們害成這樣！”

趙嘉敏的眼神動搖，身體微微發抖。

孫書然撲過來，抱住她，眼淚汪汪：“嘉敏姐！你別聽他胡說！這怎麼可能是伯父！前幾天伯父還給你郵寄中秋禮物呢，他明明就在國外。”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急聲道：“這一定是他的陰謀！他就是故意離間我們！”

趙嘉敏雙眼回神，顯然被動搖了。

她咬牙，狠狠甩掉心中的遲疑，冷冷盯著我，聲音決絕：“我相信書然！”

我渾身發抖，喉嚨血腥味湧上：“趙嘉敏！等他咽氣了，你再想補救就來不及了！”

孫書然眼角一抹冷光閃過。

額頭直接撞上冰冷的石角，血順著臉頰汩汩流下。

他捂著鮮血淋漓的額頭，踉蹌跪倒在地，顫聲喊：“嘉敏姐，你現在相信我了吧。”

趙嘉敏神色大變，慌忙蹲下身扶他，手足無措地哭了：“別怕，我這就打救護車送你去醫院！”

“救護車先送爸！他已經快不行了！”

可趙嘉敏眼神堅硬得如同冰刀：“這是我叫的救護車，當然要先救書然！”

地上的嶽父，眼神渾濁，胸口已經沒了起伏。

救護車的鳴笛聲終於在遠處響起，我大吼道：“嘉敏！求你了，把車先讓給爸！他真的撐不住了！隻要送到醫院，就還有救！”

我撲通一聲跪下，爬到在她麵前：“就算你不信我，你至少該相信你爸！他是你親生父親啊！”

趙嘉敏雙眼通紅，渾身發抖，卻硬生生甩開了我的手。

救護車呼嘯而來幾個醫護人員七手八腳把孫書然抬上擔架。

趙嘉敏全程守著，甚至沒有回頭看父親一眼。

直到人群中，有人撥通了急救電話：“這裏還有個老人！快派車來，不然真要出人命了！”

第二輛救護車終於姍姍來遲。

我一路陪著他，死死攥著他逐漸冰冷的手。

可心電監護的波紋越發微弱，在駛到醫院大門口時，直直化作一條冰冷的水平線。

我震驚到失語，幾十秒後才喊出了聲音：“爸！爸......”

幾步之遙，他在醫院大門口斷了氣，被推進搶救室，醫護們還在盡職地做著最後的心肺複蘇。

很快，趙嘉敏接到電話。

“您好，這裏是中心醫院。”護士聲音沉重，“您父親剛剛搶救無效去世，請盡快來簽署一下死亡通知書。”

她的臉色刷地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