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我和裴衍情深伉儷。
當年他還是落魄皇子的時候,我便提著長槍和他並肩作戰,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一條帝王路。
我墜崖斷腿,他自斷一根肋骨為我接骨,我巫毒入侵,他剜出心頭血為我續命。
隻因他在烽火台前握著我的手,指向那萬裏疆域說:“阿顏,這江山天下,有你一半。”
所以即便貴為皇後,我也常年鎮守北疆,替他抵禦外敵。
可北疆殺敵半年歸來後,宮人卻驚懼跪下,說坤寧宮另有它主。
我笑了。
涼涼指向一宮女:“告訴蕭衍,來收個屍。”
話落,一襲盔甲,我提刀從坤寧宮宮門一路殺到女人臥榻前。
廊前人頭滾地,鮮血淋漓。
等蕭衍率禁軍匆匆趕來時,我早已揪住那女人頭發,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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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楚顏!”
蕭衍大驚失色,身後黑壓壓一片禁軍,瞬間將坤寧宮圍得水泄不通。
“陛下,救我!”蘇雲婉哀嚎著,形象全無。
可我才不管。
橫刀滑下,利刃瞬間割開了她的臉。
溫熱的鮮血一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心中冷笑,我看向蕭衍手下加深力道。
“怎麼?占了我的寢宮,難道不該殺?”
他一時語噎,俊朗的麵容憤怒起來,咬牙切齒,
“雲婉隻是暫住坤寧宮,你又何必如此?非要大開殺戒!”
暫住?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輕嗤一聲。
目光掃過殿內熟悉的一切,這些都是他親手為我布置的家。
“睡在我的鳳榻上,戴著我的鳳釵,還穿著我的衣裳。這也叫暫住?”
蘇雲婉的哭嚎瞬間拔高,朝著蕭衍拚命伸出手,淚珠從臉頰上滾落:
“皇上快救我!她要殺了我!她就是嫉妒皇上待我好!”
蕭衍的神情陰翳,猛地拔出腰間佩劍,寒光乍現,劍尖直逼我的命門。
“楚顏,把劍放下。”
“雲婉…她和我們不一樣,她自幼身居閨閣,性情柔弱,見不得這些打打殺殺。”
欣賞他著急的樣子,我忽的笑出聲來,染血的刀尖挑開他的劍峰。
“怎麼,皇上這是要為了她,親手殺了你的結發妻子,替你的新寵報仇?”
“或者......”
我猛地將蘇雲婉往前狠狠一扯,揪著她的發髻,將她扔在蕭衍腳邊。
“直接下旨將我廢了,好給她騰出這坤寧宮正殿的位置?”
蕭衍手中長劍無力垂下,劍尖抵著冰冷的地麵。
他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眼眶泛紅。
“阿顏!朕說過!這天下是你我一同打下,朕的江山,永遠有你的一半!”
“廢後之事,絕無可能!你永遠是朕的皇後,唯一的皇後!”
“但是。”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炬,“你唯獨不能動她。”
看著蕭衍這幅模樣,我不由得眯眸。
幾年前,朝堂之上那些老頑固群起奏諫。
說我嗜血成性,殺人如麻,不配母儀天下。
那時,他也如今天這般,毫不猶豫地將我護在身後,劍指群臣,聲音斬釘截鐵:
“誰敢動阿顏,便先從朕的屍體上踏過去!”
可如今,他全力護著的人,卻已然換了另一個。
心裏為他沸騰多年的熱血,仿佛瞬間冷透。
“陛下說....不能動她嗎?”
提著仍在滴血的長劍,我一步步走向蕭衍:
“意思是,除了她,別的就都能動了?”
蕭衍眉頭一擰,眼神瞬間驚疑:“楚顏,你幹什麼——”
他話音剛落,刀光乍起!
禁軍統領的頭顱,就倏地飛起,然後精準無比地落進蘇雲婉懷裏。
那麵目驚恐的斷頸處,甚至還冒著嘶嘶的熱氣
“啊——!”
溫熱粘稠的血瞬間浸透蘇雲婉的衣裳。
她猛地尖叫,麵色煞白將頭顱一把甩開,連滾帶爬地撲進蕭衍懷裏。
“瘋了!她就是個瘋子!皇上......她殺了我哥哥!”
她語無倫次,染血的手指顫抖地指向我,聲音淒厲。
“嗜血成性!殘暴不仁!這樣的人怎麼能做皇後!皇上!快殺了她!”
“閉嘴!”
蕭衍的神情陰沉,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大殿。
蘇雲婉被打得直接摔倒在地,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蕭衍看都未看她一眼,隻死死盯著我,一字一句:
“朕說過了!楚顏,永遠是中宮皇後!是朕唯一的皇後!誰再敢妄議,殺無赦!”
隨後,他目光緩緩下移,落在我手中帶著血的長劍上。
“但從即日起,皇後需靜養深宮,不得幹政!北疆兵符......交還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