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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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臟狂跳，隻好在他的注視中，仰頭喝下了那杯牛奶。

小偉被全家人簇擁著出了門，大哥轉頭安撫我。

“考完了我再教訓他，稍後讓傭人送你。”

我點頭應下，大腦飛速旋轉。

大哥一定會千方百計阻止我高考，所以我不能相信他安排的任何東西。

我騙司機自己鬧肚子，從廁所的窗戶翻了出去，一路狂奔到了考點。

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眼光沒能動搖我分毫信念，我接過梅老師遞來的文具袋，堅定地走上了考場。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考完最後一門，我竟然和小偉一起提前交卷。

電視台的記者蜂擁而上，紛紛舉著話筒過來采訪。

“你一個老頭提前交卷，是故意占用國家資源，還是惡意影響孩子們考試？”

小偉看向我的眼神滿是輕蔑，“這種人就是國家的敗類，鑽空子不自量力參加高考，就應該把牢底坐穿！”

我並不著急反駁，對他微微一笑。

“是啊，年紀大了不中用，考試的時候好幾次睡了過去，肚子也總疼。”

我看到趕來的大哥鬆了口氣，心下了然。

他果然在那杯牛奶裏“加了料”！

大哥一左一右牽起我和小偉的手，“愛學習都是好事，祝你們都金榜題名！”

我腦海中閃回三十年前拿到狀元通知書的那天，大哥也是這樣牽著我的手祝賀我。

我卻沒有想到，他為了搶占我的人生，竟然用了這麼下作的手段！

欺瞞背叛我的人，都會在高考放榜時付出代價。

老李家人丁興旺，這年有不少高考的孩子，都在出分這天聚在了家族祠堂。

大哥拿著厚厚的一遝鈔票站在最前麵，做足了族長的派頭。

“今年高考意義非凡，如果有狀元，那就單開一頁族譜！”

“同樣，如果有我李家子孫落榜，必須跪在祖宗麵前請家法！”

台下一片嘩然，我心中不由得冷笑。

家法是用鐵棍打三十下，大哥竟然連活路都不想給我留。

現場到了不少媒體，兒媳婦也開起了直播，唾沫橫飛地講著自己對小偉的教育有多成功。

兒子看著我站在一種少年之中，嫌棄之色溢於言表。

“清北的招生辦已經到了！他們等會要和小偉合照，你站遠點別搗亂！”

我深呼吸壓下怒火，轉身向查分電腦走去。

一個肥頭大耳的族叔推搡了我一把，“你個李家的敗類，也不嫌害臊！”

“我上麵有人打聽過了，今年李家出了一個狀元，也有一個隻考了兩百分！”

我知道自己和標準答案幾乎一模一樣，卻沒想到我竟然真的考上了狀元！

我呆愣在原地，被巨大的喜悅充斥了全身。

族叔見我不理他，惱羞成怒地一踹我的膝彎，我就這樣直直跪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麵前。

族叔從包裏掏出刮胡刀遞給小男孩，“乖孫，你說考零分的該怎麼樣啊？”

周圍人聲鼎沸，居然沒一個人幫我。

就連大哥也假裝和人攀談，沒有給我任何眼神。

我屈辱地抬頭，“我沒做過壞事，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族叔死死鉗住我的雙臂，小男孩對我嘻嘻一笑，“考零蛋該剃光頭！”

我不敢置信地掙紮，“放開我！”

小男孩拿著剃須刀按在了我的頭上，把我剛長出來的頭發剃的像狗啃過的草坪。

“剃頭咯！零蛋！”

我拚命掙紮，卻因為體力不支，隻能忍受著這非人的侮辱。

我不斷在心裏勸慰自己，等揭榜了，這世上再也沒人能欺負我！

直到宗祠裏整點的鐘聲響起，這場鬧劇才結束。

我喘著粗氣被擠在人群後麵，最先出現在查分電腦上的名字是孫子李小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