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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拖著虛弱的身子,去墳前看望玥兒。
還未走近,便聽到一陣囂張的童聲和泥土翻動的聲音!
我心頭猛地一沉,踉蹌著跑過去,——眼前景象讓我幾乎昏厥。
瑞兒,那個我用真心愛護了三年,甚至用自己孩子換回來的孩子,正讓小廝挖玥兒的墳!
玥兒的屍身被隨意丟棄在一旁。
“住手!”我尖叫著撲過去,拚命推開小廝,護住身後的屍體。
我瞪著瑞兒,“瑞兒!你怎能如此惡毒!她是你妹妹!”
顧瑞雙手叉腰,臉上是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惡毒和得意,
“妹妹?我呸!一個賤妾生的庶女,也配當我妹妹?也配進我顧家祖墳?”
他聲音尖利,字字如刀:“這墳裏埋的都是顧家人!你女兒算什麼東西?還有你這個毒婦!害死我娘!還不要臉爬我爹的床!生個小賤種就想搶我東西?沒門!扔去亂葬崗喂狗!”
“你敢!”我渾身發抖,卻死死護著身後,“侯爺答應我的!他答應讓玥兒入土為安的!”
“我爹?”瑞兒嗤笑一聲,滿是鄙夷,“你做夢!我爹恨透你了,若不是你,我娘怎麼會死?”
絕望的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就在這時,顧崚來了。
我如同看到了救星,跌跌撞撞地撲過去抓住他的衣袖:“侯爺!侯爺你管管瑞兒!他要把我們的女兒扔去亂葬崗啊!你昨天答應過我的!你答應了的!”
顧崚眉頭緊鎖,看了一眼被挖開的墳和歪倒的棺木,最後看向瑞兒。
瑞兒立刻抱住他的腿哭訴:“爹!這個毒婦和她生的賤種要害我!她們占了我娘的位置,現在還要來占我們顧家的祖墳!我不準!把她們都趕出去!”
顧崚拍了拍瑞兒的背,眼神複雜地看向我,眼裏沒有憤怒,隻有不耐煩和責備。
他歎了口氣,聲音依舊是他慣常的“冷靜”:“婉兒,你怎麼又惹瑞兒不高興?他還隻是個孩子,你同他計較什麼?不過是一個墳,既然瑞兒不喜,遷出去便是了,何必鬧得如此難看?”
我抓著他衣袖的手猛地鬆開,踉蹌後退,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顧崚,玥兒也是你的孩子,你恨我,我這就走,永遠不出現在你眼前,隻求你別把玥兒扔去亂葬崗。”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顧崚眼神一冷:“當初費盡心機爬上我的床,現在說走就走?你就這麼下賤!”
我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顧崚緊皺眉頭,臉色鐵青。
“你既如此不屑我顧家的的身份,想必你女兒也一樣不配!”
“早夭的孩子不詳,會影響顧家的氣運,來人!”他厲聲喝道,“取桃木枝!”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我瞬間慘敗的臉上,一字一頓。
“就地焚燒!”
最後四個字重重的砸在我的心頭上。
熊熊烈火燃起,那具弱小的屍骨像破爛的風箏般被丟進火裏。
“不!”
我發瘋的衝向火光,可層層的侍衛把我死死的摁在冰冷的泥土上。
我十指扣抓著地麵,掙紮著向前爬。
很快,地麵上劃出一道蜿蜒的血跡。
可我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我的眼中,隻剩下那衝天的烈焰。
它一點一點吞噬了我的孩子。
當侍衛終於鬆開鉗製,我狼狽地撲過去。
我拚命的去攏那些還在發燙的灰燼,血水混著燒焦的味道流出。
“玥兒!我的玥兒...”
顧崚眉頭緊皺,上前抓住我的手,顫聲怒吼:
“蘇婉兒,你瘋了!”
我通紅著雙眼,盯著他,字字泣血:
“瑞兒是你的心頭肉,難道玥兒就不是你的骨血了嗎?”
“顧崚!你究竟多恨我,恨到要將她挫骨揚灰,連她投胎轉世的機會都要奪走。”
顧瑞譏諷道:“誰知道這野種是不是我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