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媽媽被拐進大山和老光棍生下的孽種。
13歲那年,我幫媽媽從大山逃了出來。
媽媽帶我來到城裏找尋她的家人時,卻被鄰居告知外公外婆死在尋找被拐走媽媽路上。
媽媽崩潰大哭一場,掐著我的脖子罵我和那個老畜生一起毀了她的家庭和人生。
在我快被掐死時,媽媽帶我去了醫院。
我沒事,媽媽卻病了。
她的臉色很白,總是在哭,常常用惡狠狠眼神看我,卻親自教我做人道理,讓我讀市重點中學。
我越長大,媽媽身體越來越差。
又一次從醫院回來後,媽媽第一次抱我,還塞給我一張不限額黑卡:
“歲歲,往後沒有我的日子,希望你能記住我的教導,堂堂正正做個對社會有用之人。”
醫生叔叔說媽媽病了,隻要給媽媽換上一顆健康心臟,媽媽就能恢複健康。
我和那個老畜生一起毀了媽媽的人生,現在我贖罪的終於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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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瞞著媽媽去醫院做完配型,簽下自願捐獻器官同意書返回學校時,上午課程已經過半。
我默默走向走廊,準備按照校規罰站時,媽媽失望嗓音從不遠處傳來:
“是我錯了,畜生生的孽種,無論怎麼教導,都本性難移。”
她語氣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呢喃。
我心頭劇烈一顫,低著頭,不敢直視媽媽失望的眼神:
“媽媽,對不起。”
媽媽昨天才教導過我,她恨我是她被拐賣她的老光棍玷汙生的孽種,也怨我,因為我是她在這個世上流淌她最厭惡血脈的唯一親人。
她將我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希望我能好好讀書,長大後能堂堂正正做人。
我昨天才答應媽媽,今天就讓她失望了。
我忍不住想和媽媽解釋,我曠課是因為去醫院做了配型。
媽媽說我身上流淌的血是臟的,我怕媽媽嫌我臟,不願意接受我這顆肮臟的心臟。
猶豫間,媽媽像是被刺中某根敏感神經,尖叫一聲,痛苦訓斥我: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別叫我媽媽,我不是你媽媽。”
我把頭低的更低,小聲道歉:
“對不起,陸女士。”
媽媽討厭我,不許我在任何場合叫她媽媽。
回應我的,班主任嚴肅訓斥媽媽聲音:
“陸女士,如果不是看在你極力哀求,令尊生前是德高望重大學教授麵子上,我們學校不會要這樣的學生進入校門。”
我垂頭捏緊衣角,臉頰羞窘滾燙。
原來我能擁有讀書機會,是媽媽給我爭取到的。
心忽然落了地,被填的滿滿當當。
我又驚又喜看向媽媽 其實媽媽也愛我的!對嗎?
班主任嫌惡聲音再次響起:
“她身上流著那個傷害你老畜生的血,無論你怎麼約束她,都改變不了她品行上的頑劣。
今天她曠課,誰知道是去幹了什麼壞事?或許以後就能做出拐賣同學的齷齪事,抱歉,我們學校不能接受這樣的學生!”
眼前迅速聚攏起水霧,我渾身劇烈顫抖著,不配擁有的委屈在心頭彌漫,我仰起頭,竭力解釋:
“不是的,我和那個傷害媽媽的老光棍不一樣,我身上也流著媽媽的血,我不會幹壞事的!”
班主任鄙夷掃我一眼,媽媽咬牙切齒推我一把,歇斯底裏喊叫:
“閉嘴,誰允許你狡辯的?你為什麼又喊我媽媽,我不是你媽媽!你聽不懂嗎?”
我無力囁嚅著道歉:
“對不起......”
我隻是不想給媽媽抹黑,我好像又做錯了,刺激到媽媽。
麵對媽媽失望眼神,我將所有想反駁的話憋了回去。
沒關係的,一個月後把捐獻心臟給媽媽,我就再也不會給媽媽人生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