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在上麵記錄一些關鍵參數和突發的靈感。
關於技術潛在的排異反應風險,最原始的數據就記錄在上麵。
一個月前,沈月月把它借走了。
她說想參考一下我的筆記格式。
她一直沒有還。
我立刻衝出實驗室,打車前往沈月月的住處。
開門的是她,看到我時,她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薇薇,你怎麼來了?”
“我的筆記本呢?”我開門見山。
沈月月眼神躲閃:“哪個筆記本啊?哦,那個啊,不好意思薇薇,前幾天搬家,好像不小心弄丟了。”
我推開她,徑直走進她的書房。
書房收拾得整整齊齊。
我掃視著書架,在一個角落,我發現一塊木板的顏色比周圍深一些。
我走過去,用力一按。
木板彈開,是一個暗格。
我的筆記本,正靜靜地躺在裏麵。
沈月月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我拿出筆記本,她想上來搶。
我一把推開她。
“滾開!”
我快速翻開筆記本,找到了記錄排異反應風險的那幾頁。
數據都在。
周牧言提交給醫學會的手術報告裏,刻意隱瞞了這一點。
他為了名利,拿沈萬山的命在賭。
回到我的出租屋,我打開郵箱。
一封匿名郵件。
發件人地址是一串亂碼。
我點開郵件,幾張照片彈了出來。
周牧言和沈月月在酒店的房間裏,擁抱,接吻。
照片右下角的時間戳顯示,是半年前。
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抓住,然後用力撕開。
原來,他們早就搞在了一起。
這半年來,我感受到的所有溫柔和愛意,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我趴在桌上,身體痛到蜷縮。
三天後,是恩師的葬禮。
我穿著一身黑衣,站在墓碑前。
周牧言也來了。
他走到我身邊,聲音壓得很低。
“節哀,薇薇。”
“老師的死,我也很難過。”
然後,他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別做傻事,你鬥不過沈家。”
我沒有看他,隻是盯著墓碑上老師的照片。
我握緊了口袋裏的筆記本。
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葬禮結束的第二天,我去超市買東西。
結賬時,收銀員告訴我:“小姐,您的卡刷不了。”
我換了一張卡,還是不行。
我打開手機銀行,所有的賬戶都被凍結了。
是周牧言做的。
他想用錢逼我就範,交出我手裏可能存在的證據。
我身上隻剩下幾百塊現金。
我租不起現在的公寓了。
我拖著行李箱,搬進了一個月隻要五百塊的廉價出租屋。
我撥通了大學導師李教授的電話。
“小薇,我相信你。”李教授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但是,周牧言現在勢頭正盛,又有沈家做靠山,沒有鐵證,沒人敢動他。”
“我這裏有一個獨立媒體人的聯係方式,他隻認事實,不畏權貴。”
“前提是,你的證據必須無懈可擊。”
“謝謝您,李教授。”
一絲光亮,照進了我的絕境。
我在出租屋裏,將加密U盤裏的數據,和筆記本上的原始記錄,一份份整理出來。
周牧言手術報告中的每一個字,都成了他偽造數據的鐵證。
手機屏幕亮起,推送了一條新聞。
「醫學天才周牧言,榮獲本年度醫學突破獎,商業巨鱷沈萬山術後恢複良好,即將出院。」
照片上,周牧言和沈月月站在一起,舉著獎杯,笑得燦爛。
我握著鼠標的手,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