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半夜,卻被活生生痛醒。
那種痛和情人蠱帶來的痛截然不同。
下腹仿佛被刀攪成一團,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湧出。
我縮起肚子,聲音痛得發顫。
門口幾名下人經過:
“聽說王爺今晚包下了整條河的花船給陸姨娘放煙花呢!”
“走走走,我們也去湊個熱鬧!”
我嘶聲喊:“救命......”
耳邊“砰”的一聲,窗外煙花炸開,遮住了我的聲音。
我眼睜睜看著下人越跑越遠。
下腹越發疼痛,血越流越多。
我閉上眼。
絕望如潮水般漫上心頭。
再醒來時,就看到晏辭坐在床邊,一排下人跪在地上,
“清然,你醒了?”
他關切看我,語氣擔心,“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拿起杯子砸在地上,“說,最後接觸藥的是誰!”
一個下人顫抖著開口:“是......陸姨娘的侍女......”
一旁的陸婉臉色慘白,立刻跪倒:“王爺,是妾身的錯!”
“妾身隻是想派人加味藥給姐姐補身子,沒想到姐姐身子太弱受不住,妾身願意接受懲罰!”
她芊芊玉手捏著晏辭的衣袖。
“王爺怎麼罰我都可以,隻求別趕我走”
晏辭閉了閉眼,緊握的手逐漸鬆開。
他轉身看我:“清然,婉兒也是好心。”
“孩子沒了還能再有,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我的大腦頓時嗡的一聲。
孩子沒了......
我扶上肚子,那裏空空蕩蕩,果然什麼都沒有了。
喉嚨澀得發緊,想哭出聲卻擠出了痛苦的嘶吼。
陸婉猛地撲過來,把我的手貼在她臉上。
“王妃,打我吧,是我害了孩子!”
她嘴裏說著示軟的話。
離的近了,我卻看到她眼裏明晃晃的挑釁。
一直緊繃著的那股筋瞬間斷了。
我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你是故意的!”
“江清然,你瘋了!”
晏辭護住她,冷聲喝道:
“王妃失去孩子,得了癔症,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允許進這間房!”
他這是要將我禁足!
我雙眼充血,情人蠱再次在體內翻湧。
“哇——”我吐出一口血,胸口劇烈起伏。
晏辭臉色一變,正要靠近。
陸婉忽然哭得沒了聲,暈倒在他懷裏。
他毫不猶豫轉身,抱著陸婉衝了出去。
我怔怔地看著。
也許我真的得了癔症,臆想出曾經晏辭愛過我。
晏辭請了太醫日日來把脈,可情人蠱早已逼近心肺,誰也查不出來。
開的湯藥不見成效,每日我不是發呆,就是和房頂的鴿子說話。
下人們都說我是被那沒出世的孩子魘住了,不敢靠近我。
晏辭隻來過一次,握著我的手說:
“清然,正好用我和婉兒的婚事給你衝喜,你一定會好轉。”
“手這般冷?我讓人給你送暖爐來。”
我垂下眼,沉默不答。
就這樣迎來了晏辭和陸婉的大婚之日。
情人蠱也鑽進了心肺。
今天就是我離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