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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那年，遭遇車禍的時候。

前排的父母被甩出車窗，當場身亡。

而後排的我拚命護住唐允舟，頭撞在車窗上變成了癡傻兒。

被救出來後，他攥著我的手哭紅雙眼，

“芝芝妹妹，以後我的爸媽就是你的爸媽。”

“長大我娶你，我要一輩子都保護你。”

可二十歲那年，為了得到和校花吃燭光晚餐的機會。

他不惜以我為賭注，親手將我送進校霸程硯的房間，

“小傻子，和別人睡覺是表達友好、交朋友的一種的方式。”

“你想不想替哥哥交到更多的好朋友？”

攥著包裏的智力痊愈診斷書，我一言不發接過房卡。

後來，我真的成了程硯捧在手心裏的姑娘。

可唐允舟卻在雨夜跪在我家樓下，哭著求我，

“芝芝，再回頭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

“小傻子，你想不想替哥哥交到更多的好朋友？”

唐允舟說完這話後，包廂裏頓時響起一陣不懷好意的壓抑笑聲。

“允舟還得是你啊，這麼缺德的方法都想得到。”

“不過陸芝芝也真夠傻的，還真以為‘小傻子’是允舟給她起的愛稱呢。”

“她本來就是個傻子，難道還不準別人說實話不成？”

校花沈薇站在人群中心，下巴微揚，語氣驕矜，

“允舟，恭喜你通過了我的考驗。那我就賞臉，陪你共進晚餐。”

我僵在原地，指尖冰涼。

背包裏快要被我揉爛的智力痊愈診斷書，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心口發疼。

小傻子。

忘記從哪天起，他對我的稱呼不再是“芝芝妹妹”，而是變成了這三個字。

可在我眼中帶著寵溺的專屬愛稱，卻是他和朋友對我赤裸裸的羞辱。

我更不敢相信。

青梅竹馬，陪伴彼此十餘年。

僅僅是為了能和別的女人吃一頓飯。

他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把我推向另一個男人的房間。

周圍的起哄聲像潮水一樣湧來，尖銳刺耳：

“允舟和沈薇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就是，允舟被這個傻子拖累了這麼多年，總算要解脫了！”

“一個傻子懂什麼，允舟哥這是在幫她交朋友，她還得謝謝允舟哥呢！”

唐允舟聽著別人對我的羞辱，沒有半分要阻止的意思。

直到聲音稍歇，他才仿佛無奈般地開口，

“好了，都少說兩句。畢竟她救過我。”

“不過養了這麼多年，也算仁至義盡了。等我畢業，用張假結婚證騙過她，繼續放在家中養著就好。”

心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雖然我不再聰明伶俐，可車禍前也是被爸媽捧在手心裏的明珠。

他們若在天有靈，看到他們的小公主如今被人如此作踐，該有多心痛？

更何況，他若是厭煩了我。

大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我，推開我。

何必用這樣殘忍的方式，碾碎我僅剩的尊嚴？

唐允舟蹲下身，視線與我齊平。

將一張房卡塞進我手裏，聲音誘哄，

“小傻子，幫哥哥這個忙好不好？”

“隻是去房間裏待一會兒，和裏麵的人說說話，很簡單的。”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胃裏一陣翻用。

咬爛嘴裏的肉，我一言不發接下房卡。

緊緊攥著它，轉身跌跌撞撞走向包廂門口。

拉開沉重的門，身後喧囂的音樂和笑鬧聲追在身後。

我下意識停頓了一下，沒有立刻關上門。

就是一刹那的停滯，讓我清晰地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對話。

一個男生帶著戲謔問，

“允舟，說真的，陸芝芝雖然這兒不行，”他指了指腦袋，“但那臉蛋那身段，可是頂頂漂亮的，你真舍得就這麼送給程硯那閻王？不怕肉包子打狗？”

唐允舟的聲音帶著討好和急於撇清的意味，

“空有皮囊有什麼用。薇薇這樣的才難得，聰明優秀，和她在一起才是棋逢對手，精神共鳴。”

沈薇嬌嗔地哼了一聲，對他的回答很是受用。

緊接著，唐允舟的聲音又響起，

“再說了，程硯什麼人？眼高於頂，怎麼可能看上個傻子。”

“估計過不來三分鐘，小傻子就會被當場扔出來。”

“不過沒關係，傻子嘛，也沒什麼自尊心，哄兩句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