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第一次帶我回家。
她的竹馬便以男主人自居,在家裏擺滿了引起我哮喘的鮮花。
我剛進門,便胸悶咳嗽。
他嘻嘻哈哈,“看,有花粉不也沒事。”
我慌亂在包裏尋找藥劑,卻發現準備好的藥不翼而飛。
女友心虛轉頭,裝作不經意解釋。
“笙淼不喜歡藥味,我在門口就丟了,哮喘而已,你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不就行了。”
可我已經完全不能呼吸。
“幾顆藥,能有多大的味?”
她卻越發不耐。
“一個哮喘而已,不吃藥會死嗎?就你事多。”
話落,她連忙安慰自責的竹馬。
我勉強靠在牆上,給自己的鄰家妹妹發去消息。
“言一,我聞到了花粉,可藥被周芷柔全丟了。”
......
我大口大口喘息,嘴皮由於缺氧導致發紺。
“芷柔,別鬧了,藥......在哪裏?”
我的音量猛然拔高,溫笙淼帶有歉意的眼神一頓,急的不停鞠躬。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哮喘有那麼嚴重,這些花這麼好看,我隻是為了歡迎你,才特地擺上的。”
他手忙腳亂收花,卻被尖銳的花刺劃破肌膚,疼的抖動身軀。
這徹底激怒了周芷柔。
“你那麼凶幹什麼?沒看見笙淼受傷了嗎?”
“自己對花粉有反應,還那麼大口呼吸,別到時候出問題又賴在別人身上。”
我由於氣短胸悶接近站不穩,她卻轉身拿出藥箱,貼心的攙扶溫笙淼坐下。
那麼大一個藥箱放在這沒事,卻偏偏害怕我那幾片藥。
安的什麼心,一眼便知。
“周芷柔,我有嚴重的哮喘,沒有藥我會死的。”
我再次出聲證明自己的存在,周芷柔抬頭白了我一眼。
連帶著她的爸媽和親戚,臉上都擺出一副不待見的神情。
“要不是他來,笙淼會擺這麼多花嗎?一點花粉而已,這點小難受也不能忍?”
“我看啊,他這不是來見家長,是來找茬的,芷柔現在還沒嫁呢,他就這個態度,要嫁了,還得了。”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連帶著白眼和不屑全都落在我身上。
我勉強靠桌穩住身軀,指甲由於緊張和難受深深嵌入肉裏。
我很無助,也很迷茫。
溫笙淼包紮好再晚一步就愈合的傷口,嬉笑著過來摟住我的肩膀。
“別這麼說,文彥哥第一次來家裏,是我沒有做好準備,才讓他這麼難受。”
“看文彥哥唇色這麼白,一定是餓了,要不然我們先吃飯吧。”
他的態度謙和,與一旁狼狽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芷柔父母和親戚順勢答應,大家簇擁著走向廚房餐桌,我卻猛的咳嗽出聲。
溫笙淼的衣服夾雜著大量花粉,隨便一個動作都能讓我感覺到窒息。
更別提我已經在發病中期。
無力和和呼吸困難將我包圍,我使進渾身力氣,緊緊攥住溫笙淼的手腕,將他往前一推。
“告訴我,藥在哪裏?”
我沒有多少力氣,他僅往前了幾步便站住身形,轉過頭意味不明的盯著我。
“文彥哥真的很需要藥嗎?”
他的眼神裏全是得意和戲謔,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形再次被花粉包圍。
溫笙淼死死摟住我的肩膀,臉上掛出標準微笑。
“文彥哥,你太虛弱了,還是我扶你過去吧。”
“我不需要。”
我劇烈掙紮,越掙紮抖動的花粉便拚命往我鼻尖鑽,難受的我紅了眼眶。
“怎麼這麼沒禮貌,笙淼也是為了他好,才熱臉貼他冷屁股扶他,結果他倒好。”
“芷柔,管管你男朋友,以後別什麼人都往家裏領,成何體統。”
最後一句話是周芷柔媽媽說的,她對我的厭惡直直擺在明麵上。
我痛苦抬頭,正對上周芷柔憤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