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那天,我從山上撿回來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
男人是個好男人,自稱是無親無故的書生,雖然手不能提,但當贅婿剛好。我花兩月把他醫好,供他衣食吃穿,與他洞房花燭,盼他讀書考名,做著琴瑟和鳴的美夢。
直到他的部屬尋來,我才知道他是朝堂上最尊貴的太子殿下。
他遇刺流落至此,而我成了他最不光彩的累贅。
他的近侍嫌惡我是村婦,與他成婚的貴女哭著撲進他懷裏,質問我的身份。
我沉默不語,看他翻身上馬,回頭目光複雜:
“玉殊,你和我走。你既嫁給我,我定會向父皇請旨,讓你留在我身邊。”
我抬頭看他半晌,搭上他的手,說:
“好。”
隻能算我時運不濟,不過,太子雖然比不上書生,但也勉強可用。
......
成親後的第四個月,我到鎮上去給薄瑾買他要讀的書。
我不識字,書單由他抄給我,再由我到他說明的地點交給固定的人。
接過我手中的紙條時,那身披甲胄的“書商”深深望了我一眼,大概是覺得我相公博覽群書,學問高深。
我等他的書等了有兩個時辰,期間還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串我自己蹲在街邊嘎巴嘎巴啃,另一串被我小心包起來,準備帶回去給薄瑾嘗嘗。
他是我年前從山上撿回來的書生,說是無親無故,從北方水災逃亡的而來,失足摔下山,才被我救下。
我在村裏也見過很多書生,偶爾也遇見避難來的流民,但從沒聽說過有他這樣英俊的美男子。
唇紅齒白,麵若敷粉,顧盼神飛。
我們成親已經四個月,但每次看見他的臉,我還是要被迷得神魂顛倒。
我正等著書,突然看見鄰家的王婆跑來,一把抓起我就要帶我走。
我被她抓著手臂,不明所以地跑了起來:“王婆,怎麼了?”
王婆邊跑邊說:“玉小妹,你快回家吧,你相公出事了!”
我一下子急了,跑得比她還快:“他怎麼了?”
“他成太子了!”
我更急了,反手抓住她的手臂往前拽:“太子是什麼?”
王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太子就是將來的天下共主!傻妹子,你要當皇後了!”
我沒聽懂太子是什麼,但從王婆的口氣來看,應該是個很高貴的身份。
我對高貴的身份沒有什麼興趣,民間故事裏常說妖精報恩救窮苦書生,我比較喜歡窮苦書生。
但王婆很急,所以我還是跟著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