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快打錢過來,你哥哥快被他們打死了。”
手機裏傳來姚春杏發來的微信,還配了一張阮希文鼻青臉腫的照片,觸目驚心。
阮時夏看了,心頭越發焦躁,怎麼辦?去哪裏弄一百萬呢?
想到沐世欽說的話,她心中越發不安。
她不知道世欽什麼有的這些心思,但她知道此事一旦大白於人前,定會引起渲染大波。
不,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思忖片刻,老夫人慈祥的麵容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對,去找老夫人!隻要借到一百萬,她就立刻離開沐家,與沐世欽劃清界限。
主意已定,阮時夏迅速換了身衣服,準備前往老夫人的別院。
就在這時,娜娜神色匆匆地闖入,一臉八卦的模樣。“夫人,您聽說了嗎?三少爺沐世華又惹事了。”
阮時夏聞言,蹙眉道:“他又怎麼了?”
提及沐家三少爺沐世華,真是讓人頭疼的人物。
同為沐家子弟,他與沐世傑的溫文爾雅、沐世欽的沉穩睿智截然不同。
自幼遊手好閑,倚仗家族權勢,在外胡作非為。
在學校,他打架鬥毆、爭強好勝,聲名狼藉。
好不容易從國外混得一張文憑歸來,非但不去公司協助沐世欽。
反倒沉迷於夜場的燈紅酒綠,不是在酒吧醉倒,便是賭博輸得傾家蕩產。
更是人盡皆知的花心大少,與女明星的風流韻事,月月占據新聞頭條。
老夫人對此氣憤至極,霸道的停掉了他的信用卡,並將其囚禁於家中。
可他非但沒有絲毫悔悟,反而與家中女仆素蘭糾纏不清,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素蘭也是個精明的主,辛苦隱瞞了十個月,生下孩子後才拿著親子報告要沐世傑認下孩子。
明明隻需要花錢安撫的事兒,沐世傑卻偏偏不認,逼得素蘭將他從樓上推了下去。
如今素蘭是被抓進去了,沐世傑也瘸了半條腿,還留下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此事傳得是沸沸揚揚,最終還是沐世欽出麵,強力壓下了那些負麵新聞。
可新聞是壓下了,名聲卻已一落千丈。
“如今他是日夜喝酒,萎靡不振,老夫人剛剛大罵了他一番。傳得是人盡皆知。”
阮時夏聞言,歎息一聲:“我明白了,這就前去探望老夫人。”
老夫人一生風光無限,唯獨對三孫子沐世華深感頭痛,此刻她心中定是煩躁難安。
不管是為了什麼,她都得去看看她。
換了身衣服後,阮時夏走了出去。
沐家別墅十分廣闊,有五座院落。
老夫人住在北苑,阮時夏住在中苑。
阮時夏剛準備進門,便聽到了老夫人中氣十足的叫罵聲:“這個孽障,都癱瘓在床了,還整日醉生夢死,真是氣死我了。”
她雖看重沐世欽,可沐若天夫妻兩個不成器,誰都是不管事兒的主。
這幾個孩子都是在她跟前長大的。
沐世華雖然紈絝,卻是個嘴甜的主兒,經常哄得她開懷大笑。
她對這個孩子的感情不亞於沐世欽,要不然也不會把她氣成這樣。
王媽體貼地為老夫人遞上一杯水,輕輕放置於她麵前,溫言軟語道:“三少爺那邊,著實是缺了一個貼心之人。”
“倘若能有個人時刻陪伴在他身旁,悉心照料,或許情況會有所好轉。”
老夫人聞言,更加惱怒:“他如今鬧出這等醜聞,哪個清白人家的女人願意嫁給他?”
她雖有錢可買媳婦進門,但這小子眼光挑剔得很,又豈會輕易看上?
那素蘭都為他生孩子了,卻仍被他萬般嫌棄。
倘若找來的女子不合他心意,又怎能管得住他?這與現在有什麼區別?
王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夫人的神色,猶豫片刻後,在她耳畔輕聲細語了幾句。
老夫人聞言,一臉驚訝:“你說什麼?竟還有這等事?”
王媽連連點頭:“千真萬確,香玲親眼所見,絕無半點虛假。”
她壓低聲音,神色凝重道:“我瞧二少爺對阮小姐的態度,著實與常人不同。”
“不可能。這絕無可能。”老夫人斬釘截鐵地反駁道,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世欽是她一手帶大的,他的性情與眼光,自己再清楚不過。
時夏雖溫柔貌美,但家世平平,且又是個二婚,世欽怎麼會喜歡她?
老夫人沉吟片刻,終是肯定地說道,“之所以對時夏多加照拂,不過是為了世傑罷了。”
“他們二人之間,絕不會有什麼私情。”
眼見老夫人強硬無比,王媽不敢多言,垂眸站在了一側。
“不過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有了個好主意。”
老夫人眼眸輕轉,忽地開口:“世傑已經去世了,時夏空守著名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
“世傑雖桀驁不馴,倒是能聽進去時夏幾句話,這些年叔嫂二人相處的也算和睦。”
“若能將兩人湊成一對,倒是兩全其美的妙策。”
王媽聞言,一臉愕然,凝視老夫人許久,猶豫道:“阮小姐能同意嗎?”
說實話,沐世華那樣的人品,連家中的女仆都未曾正眼瞧過,更別提阮小姐了。
老夫人一臉精明,算計之色溢於言表:“此事可由不得她做主。”
談及阮時夏的家境,人盡皆知。
她父母體弱多病,兄長阮希文遊手好閑,嫂子刻薄寡情。
至於那幼弟阮希武,早年不幸罹患抑鬱症,常年在醫院接受治療。
若非沐家這些年持續庇護,她恐怕早已被家人榨幹利用,哪還能過上這般衣食無憂的生活?
眼見老夫人規劃好一切,王媽不敢多言,隻能連聲附和。
“此事就這麼定下吧。”老夫人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心情豁然開朗,在王媽的按摩下緩緩睡了過去。
門外,阮時夏不可置信的楞在了原地。
她自知無依無靠,自嫁入沐家以來,便竭力維係與每個人的關係。
沐世傑離世後,她更是費盡心思討好老夫人,以期獲得一絲溫暖與依靠。
她時常頭痛,自己便學習按摩之術,以緩解其病痛。
更在她臥病時,利用所學中醫,對其悉心照料,無微不至。
原以為自己與老夫人之間已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沒想到在老夫人心中,自己不過是一枚可隨意擺布的棋子。
終究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阮時夏強忍住內心的淒涼與苦楚,艱難地邁開步子準備離開,忽而傳來了腳步聲。
回頭看去,來人一身黑色西裝,容色精致俊朗,身材修長高大。
漆黑的眸子如月下深潭,深邃幽暗,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阮時夏身子一顫,“世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