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白推開會議室門踏入,陰冷壓迫感瞬間漫開,空氣仿佛都凝了半分。
他落坐看台位置,不動聲色往江喻菱方向掃過,漆黑眸子中暗流湧動。
一側負責人畢恭畢敬稟報著情況,身側專門空了一個位置。
這時,坐在最角落的江喻菱就聽見徐燦燦和係統的對話。
【徐燦燦,你的機會到了,等會裴朔白肯定會邀請你去坐,他身邊專門留了一個位置。】
【你可是女主角,隻要靠近,男主就會不顧一切愛上你,願意為你拋棄一切,甚至生命。】
聽到這話,江喻菱下意識看向裴朔白。
她觸不及防就撞進裴朔白深邃如潭的瞳孔中,其中含著溫柔似水的笑,輕拍坐椅。
“過來坐。”
他坐在第一排,視野絕佳,能清楚看見原畫師的作品和介紹。
這時,助理李鋒已經上前拿走江喻菱的筆記本,抱著笑意盈盈邀請。
“小姐,第一排看得更清楚。”
江喻菱有些心動,她是向往原畫師這個職業的,不然也不會來到瀚海映畫。
再加上筆記本裏有她的作品和筆記......
不管了,就是坐在一起而已!江喻菱一咬牙跟著來到第一排。
剛坐下,前方講台就走上一道身影,江喻菱眼眸陡然一亮。
是學長顧淮!
顧淮剛畢業一年,就成了行業裏赫赫有名的原畫師,被人稱為天才原畫師,前途無可限量。
她想成為的,就是顧淮這樣厲害的原畫師。
裴朔白掃了江喻菱一眼,搭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收緊,換了個姿勢。
他受傷的手刻意撞上椅背,被咖啡燙出的水泡瞬間就破了,血水流淌,顯得觸目驚心。
裴朔白輕嘶一聲,緩慢轉動著手腕的動作刻意得有些直白,恰好將傷處穩穩送到江喻菱視線。
她一下就注意到了,心疼皺眉,一把抓住裴朔白的手腕。
“都破了,哥,我這裏有紙。”
江喻菱看見那傷口,頓時忘了之前顧慮,小心翼翼用紙擦拭血水,焦急提議。
“要不你還是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吧。”
裴朔白眸光一凜,並沒有起身,一側助理李鋒立馬開口解釋。
“小姐,今天醫務室放假了,我也走不開......”
聞言,裴朔白瞥了李鋒一眼,暗暗勾唇,隨即看向江喻菱。
“算了,這隻是小傷,不能耽誤你學習,不處理也沒事的。”
江喻菱看著都覺得恐怖,那麼大一片燙傷,要是不處理,說不定會留疤。
“不行,我現在就陪你去醫院,哥,這可不能留疤。”
裴朔白輕歎一聲,目光落在講台上的顧淮,善解人意開口。
“這不太好,我看你這麼喜歡看......”
李鋒適當勸說。
“先生,小姐,這裏有我呢,全程也有錄像,到時我發給先生一份。”
聞言,裴朔白起身整理衣服,“那行吧,到時我發給你,不懂也可以回家問我。”
江喻菱掃了一眼講台上的顧淮,扶著裴朔白往外麵走去。
可兩人來到停車場後,才發現沒有司機。
“哥,沒司機啊?”
裴朔白也配合左右看了一眼,他抬起手轉了轉,眉頭緊鎖。
“今天來參觀的人多,司機都出去接送了,要不還是算了。”
看著他手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江喻菱一咬牙。
“我有駕照!”
她坐上駕駛位,係好安全帶,手搭在方向盤上,深呼吸一口氣。
“不要怕不要怕!開就好了!”
裴朔白邁開一雙大長腿從車前繞過,用沒受傷的人解開扣子。
領口開到第三顆,正好露出精致鎖骨,伴隨著走動若隱若現,透著霸道禁欲的美感。
江喻菱抬眸看了一眼,緊張得咽了咽口水詢問。
“哥,左腳油門右腳刹車嗎?”
那一刻,裴朔白上車的動作一頓,半天才輕笑著回答。
“左邊刹車右邊油門,都是右腳,你放心開!”
江喻菱壓根沒空看他,點點頭就嘗試用腳去踩,嘴裏還念念有詞。
“右腳專管‘油與刹’,安全行車記心頭......”
停車場負責指引的保安看見這樣一幕瞪大眼睛,小聲跟同伴嘀咕。
“裴總也是奇怪,明明有四五個司機候著的,非要小姐開車,這架勢聽著都嚇人。”
“換做我,直接叫她下來了......”
另外一人看著漸漸開出去的車輛,笑著開口。
“你啥也不知道,裴總之所以不叫司機,是想讓小姐送他回家......”
江喻菱並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掌心出汗,雙手死死握著方向盤。
看她這麼認真的樣子,裴朔白手握成拳遮擋嘴角笑意。
還真是可愛!
然而,裴朔白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江喻菱突然一個急刹,停在了斑馬線。
“哥,我走錯錯路了!這不是去醫院的路,是回家的路!”
她眼睛燦若星辰,睫毛忽閃,讓人忍不住靠近。
裴朔白垂眸掃了一眼,喉結微微滾動,耳尖也紅了幾分。
他聲音嘶啞安慰:“沒關係,家裏也有燙傷藥可以用。”
江喻菱微微抿唇,“可我還要回學校......”
她不太想回去,哥都注定要和徐燦燦在一起了,自己再在家裏住,就不合適了。
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裴朔白幽幽歎息一聲,“奶奶做治療前還給我打視頻問起你,我說你在家,不敢說你搬出去了。”
“算了,等會處理好傷口,你就回學校吧。”
這話一出,江喻菱就想起了裴家老太太對她的好,有些不忍心
就隻是耽誤一會兒,應該沒關係的。
“沒事,我送哥回去。”
“等你的傷口處理好了再回學校。”
綠燈亮起,車輛駛入樹木茂盛的別墅區,最終穩穩停在家門口。
江喻菱背後衣服都汗濕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抬腳走下車。
還沒等她說話,裴朔白捂著右手,溫柔笑著詢問。
“你還記得家裏醫藥箱在哪嗎?”
“記得。”
江喻菱臉上揚起笑意進了家門,順利在雜物間找到醫藥箱。
“會有點疼,哥你忍一忍!”
江喻菱半蹲在沙發旁,對著裴朔白的傷口輕輕吹氣,整個人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裴朔白看得有些癡迷,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手。
“嗯——”
那隻手還沒碰到江喻菱的發絲,裴朔白突然青筋暴起,悶哼一聲,斜靠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