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
季清梨眼皮直跳,她車禍墜崖的屍體被發現了嗎?
祝瑤兒欣喜激動的握住何肆的手:“阿肆,是有清梨的消息了嗎?”
何肆握著她的手,趁勢將她扶起,“查到她在鄰省下榻的酒店了,我現在過去跟她談,等我的消息。”
跪了幾分鐘的祝瑤兒,此刻仿佛弱不經風的菟絲花,被攙扶著起身時雙腿發虛般的踉蹌了下,更顯的楚楚可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小齊。”
何肆:“是,我一定會說服季清梨給小齊做移植手術。”
季清梨冷冷的聽著兩人之間的濃情蜜意,手指快速的在手機上搜索自己出事路段的新聞。
她已經死去七天,屍體竟然還沒有被發現?
“咚。”
池硯舟放下茶杯弄出的動靜,打斷季清梨的思緒。
季清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察覺池硯舟此刻心情不佳,她覺得八成是被這對狗男女煩的。
季清梨也覺得煩,開口要趕人。
卻見何肆握著手機大步流星的離開。
而祝瑤兒哭哭啼啼的走到池硯舟身邊,“池總,聽說您名下的私人醫院有國內最尖端的醫療設備,能不能......能不能求您讓小齊轉過去做手術?”
“隻要您能救小齊,日後,日後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季清梨沒想到,自己都重生了,還要看著祝瑤兒獻媚自己“男人”。
她扭頭打量了眼肅穆緘默的池硯舟,覺得依照原身沈輕梨的做派,此刻有必要做點什麼。
“大外甥媳婦兒,我老公從來不管女眷的事情,你有什麼事情不如跟我聊?”
祝瑤兒擦擦眼淚:“求舅媽不計前嫌,救救我的孩子。”
季清梨點頭,“好說。”
祝瑤兒微頓。
季清梨似笑非笑道:“孩子還那麼小,人命關天,所以捐肝的手術趕早不趕晚,別拖延了,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現在就讓傭人送你去做手術。”
祝瑤兒一愣,脫口而出:“要捐肝的是季清梨。”
季清梨冷笑,“可我覺得,季清梨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手術要趁早,你作為孩子最親近的人,肝臟最合適,舅媽總不會害你,來人!”
傭人遲疑著上前。
季清梨:“送我大外甥媳婦兒去醫院。”
祝瑤兒如同被欺辱一般,怯懦的坐到池硯舟身邊尋求庇護,“池總,我的身體根本不適合移植手術,阿肆阿肆已經去找季清梨了,我不明白舅媽為什麼一定要逼我。”
季清梨抿唇,她很清楚祝瑤兒這種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做派對於男人的殺傷力。
在跟何肆的感情裏,季清梨就從未在祝瑤兒身上討到任何便宜。
池硯舟他是不是也......
季清梨一把拽住裝柔弱扮可憐的祝瑤兒,都重活一世了,她怎麼還能受這個窩囊氣!
“大外甥媳婦兒,不叫舅舅叫池總,怎麼?一個何肆不夠你玩的,你還肖想我老公!”
祝瑤兒仿佛受到驚嚇一般的搖頭,淚眼婆娑的看向池硯舟:“我沒有......池總救我。”
被戳穿稱呼後,她依舊叫“池總”,季清梨不知道池硯舟能不能聞出來這裏麵的茶味兒,她卻是要被嗆昏。
季清梨抬手給了祝瑤兒一巴掌,“既然不會稱呼長輩,舅媽今天就好好教你!”
傭人們震驚的看著季清梨,大氣不敢喘。
池硯舟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那枚象征著池家掌門人的扳指,深邃的眸子晦暗了三分,他看著此刻鮮活大膽的妻子,仿佛看到了......季清梨。
在祝瑤兒腫著臉終於喊出那聲“舅舅”時,季清梨這才將她鬆開。
祝瑤兒捂著臉,哭的淒婉動人。
季清梨:“哭哭哭,福氣都被你哭沒了,閉嘴。”
她這樣囂張,欺淩弱小,祝瑤兒卻遲遲沒有等到池硯舟開口阻止,眼見自己慣常的示弱得不到男人的愛憐,祝瑤兒哭著跑走。
季清梨冷笑:祝瑤兒,何肆,原本咱們可以從今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們不該把我當軟柿子,解除婚約後,還惦記我的肝臟!
季清梨眼中的怒意還未消散,麵前便出現了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他如同凜冬裏最醇烈的伏特加,點燃炎炎盛夏。
池硯舟睨著她,審視。
季清梨呼吸一滯,心中警鈴大作,怎麼這樣看她?
難道是她剛才漏出了什麼馬腳?
季清梨慌亂的想要掩飾,眼波流轉間看到躲在柱子後麵怯生生的池樂由,她心下一喜,下意識去抱軟糯糯的小丫頭給自己打掩護。
但——
池樂由看著她靠近,警惕的抱著自己懷裏的洋娃娃,後退了一步。
季清梨愣了下,她記得這個小糯米團子很親人的,“樂樂,阿姨......媽媽帶你去,去買你愛吃的草莓棒棒糖好不好?”
小樂由歪著小腦袋,圓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她。
仿佛季清梨在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季清梨頓了頓,腦海中湧現出原主沈輕梨打罵孩子的畫麵,“......”
這孩子是池硯舟婚後不久就抱回來養在身邊,沒人知道來曆,原身沈輕梨就認定是池硯舟的私生女,動則打罵。
“我......”
她剛開口準備表示一下善意,小樂由就被身姿挺拔的池硯舟抱走。
小樂由軟糯糯的趴在池硯舟身上,小聲:“爸爸,給我買草莓棒棒糖的是漂亮姐姐,不是媽媽。”
季清梨瞳孔一縮。
池硯舟的腳步也一頓,他劍眉擰起,回頭,視線落在季清梨臉上。
季清梨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神情變化。
她就是那個給小樂由買草莓棒棒糖的漂亮姐姐。
季清梨垂眸斂目,生怕漏餡的模樣,落在池硯舟眼中就是“沈輕梨”模仿“季清梨”後的心虛。
她這是全然沒有將他昨晚的警告記在心中。
池硯舟:“沈輕梨。”
季清梨此刻顯得格外乖巧:“是。”
池硯舟:“收起你粗劣的表演。”
“......”
季清梨眨眨眼睛,心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她痛改前非,悔不當初道:“是,老公,我以前真的做錯很多事情,我大錯特錯,罪大惡極,為了表示我的懺悔,我願意跟你離婚,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池硯舟眸色幽沉。
沈輕梨絕不會跟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