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不等喬福根說話,秦氏最先不幹了“嗷”的一聲跳起來:
“女婿你啥意思?春柳你不要了?”
她抓著何春柳的頭發直接拖到霍厭跟前:
“你快說你願意,你快說!”
何春柳頭發淩亂,緊抿著唇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不發一言。
秦氏看著氣不打一出來,操起掃把就往何春柳身上招呼:
“你個死丫頭,今天你不說我就打死你......”
夏衣輕薄,何春柳的背上很快便有血痕滲出。
喬晚看不下去,直接上前一把奪過掃把扔遠,蹲下抱住何春柳衝著秦氏怒道:
“哪有你這麼當人家娘的!”
“喬晚你充什麼好人,這都是你害的!”
秦氏尖叫著抓住喬晚的頭發狠命的撕扯。
喬晚感覺整張頭皮被扯了下來,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她平時雖乖巧但遇事也是不怕的,掏出繡針直接紮在秦氏的合穀、內關兩個穴位上。
她下手又快又狠,秦氏的哀嚎聲瞬間在院子裏響起。
“啊!我的手,喬晚殺......”
看著離自己眼珠子隻有幾寸的繡針,秦氏的嚎聲戛然而止,此時就像隻被人掐住脖子的母雞,大氣不敢喘。
“你不就舍不得彩禮嗎?他給多少,喬家出多少,何春柳,喬家聘了!”
喬晚說的豪情萬丈,喬家其他 人卻聽的心驚肉跳,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
秦氏出了名的貪財,何春柳長得好又能幹,之所以留到十八了就是因為何家要彩禮高的離譜。
別人家嫁個姑娘頂多五兩,秦氏直接對外喊話:想娶她家春柳必須二十兩起。
二十兩都夠買頭牛了,那些想上何家提親的便也歇了心思。
喬福根本打算道完歉後,兩家人坐下來心平氣和商量,爭取把彩禮往下降一降。
不想被喬晚一錘子定音。
秦氏不顧疼痛嗤笑:“我呸!你們喬家窮的就剩幾條爛命,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聘我家春柳?做夢!”
“霍厭可是出了二十兩的聘禮外加一根金簪,別說金簪就是你現在能拿出二十兩,我二話不說把春柳送到你們家。”
“行!二十兩就二十兩。”
喬晚轉頭衝著喬父伸手要錢,卻見喬福根局促的抓著衣角,眼神閃爍。
喬晚手僵在半空,心猛的一沉,她剛才熱血上頭,隻顧著打抱不平竟忘記家中的窘境。
“哈哈!”秦氏刻薄嘲諷的笑聲響起:“窮鬼就是窮鬼,空口白牙的就想充大爺,二十兩?你們喬家砸鍋賣鐵,把骨頭渣子榨出油也湊不出二兩銀子,還想學人家霍厭娶媳婦?我呸!喬晚你今天不給我磕頭賠罪,我跟你沒完!”
秦氏的話像燒紅的烙鐵,燙的喬晚臉頰生疼。
一股前所未有的倔強和憤怒猛衝上頭頂,燒幹了喬晚的理智。
“誰說我家拿不出二十兩!”
喬晚的聲音微微發顫,她猛地轉向一直置身事外的霍厭,目光灼灼,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
“霍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那個高大沉默的身影上。
霍厭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喬晚這時候為什麼喊自己。
“你娶我,那聘禮是不是該拿來?”
喬晚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問。
霍厭目光掃過秦氏最後落到喬晚那雙冒火的眼睛上,聲音平淡無波:“是。”
“好!”喬晚斬釘截鐵:“喬家也要二十兩外加一根金簪,現在、立刻、馬上!”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就連秦氏的嚎叫聲都卡在喉嚨裏。
霍厭的眼神驟冷,他沒想到喬晚的矛頭直接對準他。
與何家訂親本就圖省事,一個貪財一個應急。
他本無意參合,可不想喬晚卻把他拉下水。
他雖心有不悅,但喬晚說的沒錯,他娶誰,聘禮就該歸誰。
“把聘禮和金簪給她!”霍厭目光從喬晚臉上挪開掃向秦氏。
“秦氏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憑啥?是喬家惹的禍,你就該管喬家要錢,想從老娘手裏摳錢,沒門!”
霍厭無意與她多廢話,聲音恢複平常的冷漠:“不退,打折你大兒子的腿。”
秦氏聞言渾身一抖,看著霍厭認真的神情,整個人頓時泄了氣,哭喪著臉,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布包,又萬分不舍的從發髻上拔下那根黃澄澄的金簪。
霍厭一把奪過布包和金簪扔給喬晚:“聘禮給你。”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似要把喬晚刺穿:“三天後我去喬家接人。”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大步流星的離開何家院子。
直至那煞神的身影徹底消失,喬晚芳覺後背冰涼,手心裏全是冷汗。
喬晚踉蹌起身,把銀袋子塞給喬父:
“爹,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說完不顧秦氏殺人的目光,直接出了門往喬家走。
她隻能幫原主到這兒,剩下的嫁人就隻能靠她自己回來完成了,畢竟做了錯事總要受些懲罰。
她現在一心隻想回去睡覺,讓原主再穿回來,以至於喬二川跟她說話都沒搭理。
夜幕四合,下河村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
喬晚睜眼看清四周破敗的環境,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喬晚抱著被子捶胸頓足,最後不得已接受回不去的現實。
很快她就調整了心態,她是農學院畢業,有空間有專業知識,不怕日子過不好。
至於嫁人?喬家人有田有房,喬家父子更是個無腦寵,定不會看她真的嫁過去。
喬晚正想的出神,喬清端著破口的陶碗,推門進來:
“晚晚,餓了吧,快把這糊糊喝了。”
喬晚忙活一天確實餓了,但看著碗裏渾漿漿的東西卻怎麼也下不去嘴。
她打算先把家裏的情況摸個底,畢竟原主那個戀愛腦,腦子裏除了霍耀先,其他事一點沒裝。
“姐,咱家現在有多少畝田地?”
“田地?咱家哪裏還有田了,上次你燒了馮木匠家,爹就把田抵給他家了,現在還給他家做活還債呢!”
“哐當”
手中的陶碗落地,就跟喬晚此時的心情一樣,四分五裂。